第 1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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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张管事又一次肩负重任地走了。只是这一回,对自家小娘子可谓是信心培增,重任亦不显得重了,凡事有了主心骨,步履都轻松了起来。

    见张管事离去,原在外间花厅中候着的冉冉挨近前来,心知谢郁文这下是无心再看账了,便一一将案上的册子收捡好,一面问道:“小娘子心中有什么想头呢?不妨说一说,若实在没有主意,不如去商行中请个人来一道商议。南京一路是行北线的要塞,南京港又是出东洋的关隘,家中肯定少不了与京兆尹府打交道,不愁打不开局面。”

    谢郁文思及南京城,仍觉着有些悻悻,丧气道:“昨夜见了通判夫人,闲谈间听她说起,近来城中抓了好几个前朝旧勋家的公子,巧得很,都不是什么大案子,至多是德行有亏,能落着个门风不正的圣训罢了。我原以为,是朝廷要拿旧勋开刀了,借着子侄失德的名义或者褫夺爵位,或者不予其爵世袭,及身而止……而那薛家郎君,大约是与这起勋贵厮混,才叫受了牵连。”

    而张管事探得的这个消息,几乎全盘打乱了她的计划,不免耷丧着眉眼,“谁成想竟全不是这么回事儿,真是烦人。”

    发牢骚归发牢骚,既不愿半途而废,便仍要从头想法子。谢郁文沉下心来,条分缕析地与冉冉掰着指头,“其实虽移到了南京府,事儿呢还是这么个事儿。要确保人没有事,那么不论那薛郎君是当真国丧期间狎了妓,还是无端受了冤屈,都要先寻摸出来牵扯到薛郎君的人证物证。爹爹也说了,此事定不是针对薛郎君,那便不会有上头的人蓄意构陷,也不会刻意将他的罪名去坐实了,届时人证与物证,皆有转圜的余地。”

    分析得有条有理,谢郁文直了直腰,一下子将桌子拍得脆生生响,“当务之急,便是要去京兆尹府将这人证物证寻摸清楚。只有如此,之后才能有的放矢,是给薛郎君安排不在场证明,或是别的什么,好将他摘出去。”

    冉冉默然瞧着她,忽然道,“小娘子昨夜遇着陆大人,与陆大人立了赌约,可是想着为薛郎君讨情么?”

    谢郁文点了点头,“我也是灵机一动——原以为此事背后是官家,便想着万一事有不偕,还能有条后路。虽尚不明白那陆大人究竟是何处的大人,但约莫是能在官家面前说上话的。”

    冉冉没有打算去计较她的“灵机一动”究竟灵不灵,只是顺势提点她,“既能在官家面前说上话,相必在府尹大人处,也能有几分薄面。小娘子若不愿搭着家中商路打交道的衙司,拿银子砸出一条路来往里递话,不如就着这位陆大人,使使力气,说不定能直切要害呢。”

    谢郁文想起陆庭兰来,仍有些恍惚,昨夜轻忽夜色中的人与事,皆有些不真实,仿佛蒙着虚软的纱。她觉着有些不靠谱,“在陆大人身上使力么,那也不是不行,那陆庭兰虽然瞧着人狠话不多,心却不坏。不过冉冉,我们不能将宝光押在一人身上,可不能指望好运道来成事。”

    冉冉心下腹诽,这是小娘子一天内第二回说那姓陆的不是个坏人了,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结论呢。

    谢郁文却不作他想,当即拍了板,“探查陆大人的身份是要的,我们自己也要去向京兆尹府使力。”

    那陆庭兰年纪轻轻的,官职便不小,多半亦是当年从龙的股肱,方能得官家信任。旧日里周家军帐下重臣亲信,谢忱最熟悉不过,而那崔通判彼时在后方粮草差事上效力,与军卒打交道更多。

    思及此,谢郁文唤了人来,吩咐向谢忱递去口信,又拟了手书,着送去通判府宋大娘子手上,请她询陆庭兰此人于崔通判,而今在中京城何处任职。

    正在这时,却是赵妈妈走了进来,奇道:“门上忽然来了个男子,说是叫鸣春楼辞了的伙计,得了小娘子的吩咐,方找到了府上。小娘子,可确有此事么?”

    谢郁文一口应了,转念又追问道:“是叫三胜的么?”

    赵妈妈点点头,“仿佛是这个名字。”

    谢郁文目下来不及与赵妈妈解释,只说道:“先将人带到东园里候着吧,待我一会儿得空了,再去见一见他。”

    这一会儿,就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方与冉冉安排完各中事宜。谢郁文朝窗外望去,伸了个懒腰,娇憨一笑,“叫上赵妈妈,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吧。”

    在中园逛了一圈玉兰堂,赵妈妈引着谢郁文往东园中去,走到“浩然亭”外,朝亭中努了努嘴,“小娘子,那位三胜伙计,便在这儿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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