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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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对了,还有件事。”纪月突然想起来,“……宫里送了两筐樱桃过来,您看怎么处理?”

    “……樱桃?”纪无忧有点迷糊,“不想吃,给大家分了吧。”

    她翻了个身。

    纪月退出正屋,把纪无忧的意思传达下去。

    院子里又悄无声息地忙碌起来。

    纪月搬了个凳子,沉着脸在门口坐下。

    将军的卧房是什么人都能闯的么?没有将军许可,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进来。

    要见,要见就在外头等着,等将军睡醒了再请示。

    还是她亲自守着比较妥当。无论是谁,敢闯将军寝房,先问问她手上的火铳答不答应。

    ……

    文曜帝一路上都在想今天发生的事,他的误判可能导致的一系列影响,该怎样才能弥补,让纪无忧相信他真的没有恶意,以及,他真的不是故意闯她卧房的……

    万一纪无忧回过神来,对和谈产生了疑虑,那就真是麻烦了。

    直到换了一身新的常服,返回东暖阁,他还忍不住回想自己的一系列失误,以及急着挽回印象造成的更大混乱。

    常福站在一侧,悄悄观察,看见帝王坐在案前,双手掩面,似乎无力,桌上搁着一打书信。

    他连忙收回视线。

    后悔已经于事无补。文曜帝强迫自己停止回溯,拿起西北发来的那一叠信件。

    看了半天,放下,捏了捏鼻梁。

    莫非不是威胁,还是善意提醒不成?

    他端起茶盏,想喝口茶,又想起今天在纪无忧房中所见。

    精致华贵的闺房,面色雪白的少女,脆弱得几乎让人害怕一不小心碰碎了,只要不开口说话,跟京城那些世家千金看着倒也没什么差别……

    他又拿起桌上那叠信件。

    无论是威胁还是提醒,这叠信件都代表着西北军上下对统帅的关切和担忧,甚至不惜冒着被秋后算账的风险正面对上皇帝。

    “……”

    皇帝也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研墨。”常福听到帝王叹了口气,“拿信纸。”

    文曜帝对着信纸思索半晌,落不了笔。

    ……人家问他纪无忧好不好,他原本写个一切安好表个态也就结了,可现在纪无忧病成这个样子,他能说没事儿吗?

    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吧?若是西北军的各位将军一急眼,合计一下直接开战那怎么办?

    他写了几句,前后一读,皱眉划去,搁在一边。

    一直到午膳时间,皇帝都没能拟出一封满意的回信。

    案边已经积起了一层废稿,帝王眉头紧锁,一旁的小太监不敢打扰,常福只好上前轻声提醒:“陛下先用午膳?”

    “嗯。”文曜帝搁了笔,仍然神色凝重。

    常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纪将军病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可真是——万一有个不好……

    用过午膳,夏有德从外头回来了。

    常福还没来得及出声,文曜帝一见他回来,立刻把他叫到跟前:“纪将军情况如何?院令怎么说?”

    “回禀陛下,纪将军还在休息,只让管家带了话,说她无大碍,多不过十几日就会大好,到时候会来参朝。”夏有德犹豫了一下,“……没有见御医,说府上有大夫,不必再看。”

    文曜帝听到十几日就会好,顿时神情一松,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夏有德也觉得纪无忧态度太冷硬了。

    寻常大臣总要给皇帝几分面子,皇帝又是送药又是送医,纪无忧连句感谢都没有,实在是……

    文曜帝只是叹了口气。

    “罢了,人没事就好。”他收起桌上信件,放进抽屉,“这些暂放一放,等纪将军好全了,朕再给西北回信。”

    他拿了一本奏折,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心绪杂乱。

    夏有德站在一边,突然听见帝王吩咐:“去画院把先前绘制的画像拿来看看。”

    夏有德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画像?陛下说的是……”

    “月前不是让他们绘了京中宗室子弟的画像?”文曜帝仍旧看着奏折,“纪将军一个人孤零零的,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怪凄凉的。”

    夏有德:“……”

    纪无忧身边一院子人伺候着,她究竟凄凉在哪?

    但他不敢问,只能道:“陛下实在体恤功臣,奴婢这就去办。”

    ……

    画像很快就搬来了。

    夏有德带着几个小黄门把两筐画轴抬进殿内,内心感叹,不知哪位王孙公子要倒这个血霉了。

    皇帝对这件事相当重视,宗室们就是千不甘万不愿,也不敢动什么手脚,只能祈祷自家儿郎不被选中。御用画师亲自绘制,充分落实了应录尽录,求真写实的原则。

    文曜帝随手抽出一个卷轴展开。

    卷轴上是一位骑马挽弓的俊秀郎君,朝气蓬勃,神采飞扬。

    高祖皇帝容貌昳丽,大周的宗室子大多长得不差。

    卷轴下方工工整整写着姓名表字,出身履历,尽是溢美之词。

    这是准备给纪无忧本人看的。

    卷轴里还夹着一张帛书,上面有锦衣卫的标记。文曜帝抽出来展开,上面仍然是生平履历,和卷轴上写的却截然不同了。

    这是他派锦衣卫私下调查的。

    “这一个性格急躁,常与人起争端。”文曜帝把卷轴一合,往旁边一搁,“不妥。”

    夏有德想想也是。

    要同那位纪将军朝夕相对……别的不提,性格那得无敌的包容忍耐才妥当。

    文曜帝又抽出一个卷轴展开,铺在桌上,一面打开帛书。

    “内敛忠厚,心地纯良……锦衣卫怎么说此人不太聪明,不妥。”

    “这一位据说能文能武,对女子也温和。”夏有德帮忙整理画像,挑出其中一张,“就是风流多情了些,府上纳了五六房侍妾,好在尚无庶出子女,陛下可令他遣散侍妾。”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文曜帝皱眉,“不妥。”

    把这些人配给纪无忧,他晚上都睡不着觉。

    从郡王世子到伯府公子一一看过,画像摊了一桌子,没一个能让皇帝点头。

    文曜帝看得头疼。

    “就没有品行清白,才思敏捷,沉稳持重,礼义通明的宗室子弟吗?”他问,“相貌也不用多俊俏,不丑就行了。”

    丑了估计是不成,纪无忧恐怕接受不了。

    “……这几个条件,单独拆开,都好找,合在一起,有点难。”常福擦了擦汗。

    “不过说到相貌……”夏有德想了想,“奴婢倒想起来一件趣事。”

    “哦?”

    “说是上月睿王世子乘车出游,好些姑娘小姐往车上扔香囊果子,观者如堵,车驾寸步难行。”夏有德笑着道,“最后请了兵马司的官差维持秩序,这才返回府中……”

    文曜帝眸光微动。

    “睿王世子?”

    “在这儿。”常福很快找到一个画轴,“您看看。”

    卷轴展开。

    一旁捧画轴的宫人内侍呼吸都是一滞。

    “不错。”文曜帝点头,又仔细看过他的生平行迹,终于露出满意神情。

    他沉吟一番,一锤定音。

    “宣睿王妃明日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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