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摩托车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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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块钱请马总看节目，你以为我是做慈善的。”见关新成没说话，高老板换回了笑容：“这样，今晚你压轴独人铁笼，多给你五百，你看行吧。”
“高老板，”关新成忽然抬头望着对面的楼房，坚定地说，“我从那栋十层楼飞到这边的楼，给我两万块。”
高老板转头，朝夜空里一望，灯光将远处的十层高楼映出清晰的轮廓，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差点没站稳。
“你想玩命？”高老板舌头打了一下转。
关新成坚定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高老板兀自摇头：“这不行，起步距离短，落地距离短，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可以，我能做到。”关新成的语气更坚定。
“你不行，你真不行。”高老板很决然。
“一万五，让我去。”关新成讨价还价起来。
“这不是价格的事情。”高老板不知道怎么说，向边上挪了一步。
“我能做到，只要你给钱。”关新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真不行啊？”高老板都要哭了。
“我行。”
“你知道吧阿成，你要摔下来，我就关门大吉了。”
“你放心吧，我百分百把握。”
那边有人在喊：“老板，马总的车来了。”
高老板朝喊声处望了望，用力大喊了一声：“胖子，叫人，上板子，飞车。”
胖子远远跑过来，问：“老板，哪里加板子。”
高老板不知如何介绍，兀自叹了口气。关新成指了指对面的高楼。
胖子愣了一下，又傻傻看着他。
高老板跺了一下脚，“愣什么愣。胖子，你们的板子，一定要架牢。”
胖子还是傻在那。
高老板走后，关新成催促胖子，胖子回过神说：“哥，你真要想好了啊。”
几个人往那边走去，突然后面传来喊声：“胖子等一等，等一等。”
高老板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马总怕高，飞旁边那个五层楼的，五层楼的。”
关新成正待开口，高老板一手挡在他面前，“别说了，还是一万五，你是我爹。”
关新成扬起了嘴角，淡淡地笑了出来。
夜色渐晚，各种汽车摩托车杂技节目已经接近尾声，而高老板定下的压轴大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在广场对面的五层高楼上，一辆摩托车慢慢地在打圈滑动，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主持人开始介绍这项史无前例的精彩节目，关新成在这一刻被主持人形容成闪亮的明星，他即将挑战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现场的气氛被主持人的话挑动起来，但是看到那高楼上闪着光的摩托车，大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群的声音开始鼎沸起来。
“横跨大马路，那不可能吧。”
“这要飞过来，那不是神仙！”
“哎呀，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拿命玩呢。”
在聒噪声中，高老板正在给马总介绍这档压轴节目的份量，“马总，这档节目可是从来没有表演过，就好比那种藏在地下几十年的女儿红，今天开封，它指定香啊。”
马总坐在躺椅上，望着那边高楼，他不急不慢地磕着瓜子，又回头看了高老板一眼，“能飞过来？”
“肯定能，你放一百个心，这可是我花了三万块请的大明星，没人比他能。马总你也知道，你是大忙人，来看场表演不容易，我老婆那个商场的事……”
马总摆了摆手，“你老婆的事，我晓得。”
“好好。”高老板腆着笑说。
高老板一抬头，看见杂技队的另一个合伙人在不远处跟他使眼色，他和马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过去，小声埋怨说：“没看我和马总聊着呢，你叭叭地干哈。”
“老大，我刚才听胖子说，你要一万五给那孙子，就这么一跳？”
“那你跳！”高老板凶了下他。
“我们忙一晚上可不一定赚一万五。”
高老板咂了咂嘴：“是我傻还是你傻，一万五又没签合同，等阿成飞过来，给多少不是我说了算。”
“对对，还是老大想的周到。”
广场里人声鼎沸，一辆黄色摩托车孤独地停在铁栏边上，显眼的黄色，让胡军军一眼就瞧了出来，他刚才喊了好几声，转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关新成，他还想着关新成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这时候看到车他就确认了。
正在他踌躇时，主持人介绍起了阿成的飞车项目，他的心一沉，朝那远处的高楼上望去，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摩托车，已经看不到清晰的轮廓，更别说摩托车上的骑手。
他拼命地朝那边跑去，在人挤人的广场里，就像被挤在沼泽里那样难受，越想前进越止步不前。
那边高楼很快传来呜呜作响的摩托车启动声和直插云霄的鸣笛，人群也兴奋了起来，胡军军却被挤得往后退了。
他个子不算大，嗓门却很高：“阿成，阿成，下来，下来！”周围的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是对面的高楼仍是那样的静谧。
此刻，关新成一双锐利的眼睛穿过夜雾望向远方，风吹打在他的脸上，他只感触到呼呼的风声，以及那遥远而美丽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