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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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随即低下头,嘴里小声求饶:“……我错了嘛。”朴青野没再强求,说:“有其他题目,下次还可以问我,不保证教得会就是了。”
按她的观察,姚窈并没有刚刚认识的时候表现出来得那么好学,上课听讲和认真写作业,更像是在完成义务。
就连听自己讲解数学题的时候,姚窈也会撒谎说听懂了。只是看她的表情,明明还是一知半解。
那么——求别人教题目,也是她撒娇的一种方式吗?
朴青野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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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练成绩被打印成表格,粘贴在布告栏上。全班人都看得见,刚刚从市重点高中转学来的朴青野,考了个惨不忍睹的分数。
而两名差生聚在一起煞有介事地讨论数学,算是成为了高一九班的一道奇观。
数学课代表是个架着眼镜的男生,他住校,也经常课后留下来写作业,频频对这两个人侧目而视。有一次姚窈和朴青野坐在同一张桌子边聊天,他终于忍不住和旁边的同学说了句风凉话:
“你看,我们班倒数第一又在教倒数第二题目了。”
男生们共同冷嘲热讽了几句,不知道戳到了什么笑点,毫无顾忌地一道大笑起来。
他们动静太大,姚窈低着头装作没听见,朴青野可不干。她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个男生看了一会,紧接着挤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说:
“你们笑个屁。”
课代表平时在班级里也是不敢惹事的好学生,此刻冷不丁被底细不明的新同学一瞪,人先怂了,欲盖弥彰地推了推眼镜,整张脸都挂着尴尬的表情。
等朴青野重新转回去,他才低声对旁边的朋友说:“她有病吧,一个女生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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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习课上公然声援姚窈以后,朴青野确实感受到了周围人对她越来越明显的排斥。那种敌意是若有若无的、难以察觉的,像鞋底硌脚的一粒沙,扎进手指的一根木刺,尽管极其细微,却能让人分明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动作、语气、眼神,组长从手中抽走作业的力度,前桌开玩笑时愉快和嘲讽的区别,聚在一起聊天的女生时不时投来的视线,一件件琐事仿佛都在用细小刺耳的声音宣称——
我们才是一伙的。
你快要被排除在“我们”之外了。
朴青野本人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人际关系是否融洽,但姚窈显然和她不一样。
这个过分敏感、极度在意别人看法的女孩,在面对恶意,甚至是下流的谣言时……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每当开始纠结这个问题,朴青野总觉得隐隐有些难受。
聊天的时候,她会偶尔停下来,叫一声女孩的名字:“姚窈……”
“嗯?”姚窈看着她,想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笑来。
她的笑容非常自然,干净而友善,让人无法想象,这样笑着的人也会有独自躲在教室里掉眼泪的时候。
这令朴青野感到一种无形的隔阂。
她也冲姚窈笑了一下,却失去了说些什么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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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女生而言,男同学对朴青野的态度不太像同仇敌忾的排斥,倒更像某种微妙的嫉妒。
就比如那个经常拿成绩讽刺人的数学课代表,他整天有事没事就爱来姚窈面前晃悠,有一次还趁朴青野不在场,忍不住凑到姚窈桌前,喊了一声:“……姚窈同学。”
姚窈本来趴在桌上,胳膊肘下压着张数学试卷,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怎么了吗?”
“……如果有不会的题目,”挂着副眼镜的男生扭扭捏捏,话都说不利索,“其、其实……唉,你干嘛老和差生……其实你可以问数学成绩更好的人啊……”
朴青野回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数学课代表一脸别扭地站在讲台边说话,而姚窈客客气气冲他微笑的情景。
她倒也没生气,就是觉得这人挺逗的,上前扳了一把他的肩膀:“同学,站着挡什么路呢。”
眼镜男高了她一个脑袋,却瘦弱得像根豆芽,肩膀上全是骨头。她手上也没使多大力气,人家已经晃了个趔趄,用手撑住讲台桌角才没摔。
他回头一看是朴青野,表情那叫一个心虚,脸都涨得有点红了:“我在教姚窈数学题,什么挡路……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讲题目呀,行。”朴青野抱着胳膊,脸上笑嘻嘻的,“我也想听,乐于助人的课代表也教教我嘛。”
数学课代表的脸色更难看了。
直到他找了个借口灰溜溜走开,朴青野和姚窈的视线才对上。
姚窈说:“你好像占地盘的流氓哦。”
这家伙也学会调侃人了,朴青野立刻反击:“那你就是被我强抢的民女。”
两个人看了对方一会儿,不约而同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