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145二更只欠东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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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三宝,马鞍、马镫与马蹄铁。并州有着天然的训练骑兵兵种的环境,若是在军粮配备充足、战将兵员精悍、作战方针正确的情况下,将这三者配备妥当,毫无疑问将要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马镫的进一步改良,确保在上马下马期间不至于为其所绊,对并州来说并不难做到。
并州从州牧长官到部从都需要进行的骑马作战,尤其是其中还有相对年轻的,让乔琰将寻常马鞍往高桥马鞍发展,也并不需要经历什么波折,这本身也确实不是什么技术性的问题。
唯独这个马蹄铁,让她头疼得很。
这又不是画个弧形往马脚掌上钉这么简单的事情。
历史上的欧洲还出现过马蹄铁上的钉子脱落下来,造成了统帅跌坠下马,被手下误以为是中箭落地而后溃败的乌龙情况。
虽然马蹄铁钉在战马的角质层上,没什么痛感,可蹄铁的更换安装所需的工具,剪钉钳和马蹄铲之类的东西到底要形成何种样式,乔琰是一概不知,只能模糊说出点机制来,最好还是有术业专攻的人员进行制作。
并州境内战马确实多,偏偏从事相关护理工作的人员却少得可怜,充满了好一派野路子的既视感,这才不免让乔琰萌生出了让手下人转行的想法。
麋竺这送礼送得可算是到她的心坎上了!
东海麋氏能累积下这样庞大的家产,和他们这种极高的情商与眼力显然是分不开的。
乔琰起身说道:“带我去见见这些人吧,能遴选出这些人,子仲有心了。”
麋竺自然对此喜闻乐见。
乔琰甚至将州府马厩内的战马直接带了一匹出来,令麋竺带来的丁零人进行修剪。
在他们以工具铲掉战马因为长期奔袭而长出的多余“指甲”,又以蹄油对其进行护理的时候,麋竺听到乔琰以状似无意的口吻开口问道:“凉州多山石碎砾生于山道,听闻酒泉敦煌张掖等地,曾有以兽皮包裹骆驼四足的行为,可保其行路无虞,不知能否以木片或铁片钉于马蹄脚掌,以保其行路无伤?”
那正在修剪马蹄的丁零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朝着乔琰看了过来。虽然如麋竺所说,他们经过了三四代与中原汉人的通婚,这男人的五官里却还有那么几分胡人的特质。
不过他这一口汉话却已很是标准了,“在马蹄下头?您说的是不是这样的东西?”
他从手边的包袱里翻出了一块牛皮递了过来,牛皮之上绘制的正是马蹄木涩的图样。
何为木涩,正是以木板制作成马蹄的样子,在上头钻出四个孔洞来,在马蹄的对应位置也钻出四孔,通过木楔或是绳索的方式固定起来。
按照这图样上所书,木涩所用的材料多与马车车轮所用相仿,在铁的价格稍高的情况下,自然是相对而言的最优解。
这东西在中原并不曾出现,无外乎是因为此地跑马并不像是边关一般条件苛刻,这等麻烦的手段能起到保护的作用又很有限。
但乔琰要的是骑兵队伍的高效运转,以她如今掌握了并州内盐铁专营的底气,也确实有资本打造出足够数量的马蹄铁。
她将目光落在了这图卷的最后,开口问道:“如果是铁制的你会吗?”
那人倒也还保持着一番凉州人的豪爽做派,回道:“府君需要的话,我可以一试!”
“好!”乔琰拊掌一笑,当即让人将他领去了铸造铁制农具的作坊,令他配合其中的打铁师父,务必尽快尝试出蹄铁来。
不过她倒是也没厚此薄彼。
麋竺带来的另外两批人也很重要。
制作锁子甲的一批,被她以专人接送的方式前去给屯扎在各郡的将领量体裁衣。
制作山地车、甚至还异想天开地将船帆套用到鹿车上的那位,直接被乔琰丢去跟马钧打配合去了。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在今年冬日之前,将山地推车给完善到最适合配合作战运输的程度。
将这两个安排布置了下去,乔琰才示意麋竺与她一道而行。
她走出了两步后,语气已比方才雷厉风行做出安排的状态和缓了不少,也更似一番笑谈的口吻,“子仲贺喜送礼的目的我心中知晓,不过你好像并不担心倘若东海麋氏遇上了什么麻烦,本府身在并州,难免会有鞭长莫及的情况。”
“商人是要习惯于亏损的,”麋竺坦然回道:“一桩买卖只要有六成以上的机会成功,就可以多下一点本钱。我在乔侯这里看到的并不只有六成,所以可以多费一些功夫。”
乔琰笑了笑,“君既投桃,我又如何能不报李呢?”
麋竺回返徐州之时,队伍之中还多出了一些人。
在并州如今的官职和人员安排体系中,有一个人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若说要用他,这毕竟是汉灵帝麾下的西园八校校尉之一,起码也得接续上一个校尉以上的位置,否则对不起乔琰这个听从于汉灵帝遗旨的人设。
但偏偏在乔琰此时的行军计划中是没有此人的。
那么与其让他在此番西征凉州期间处在一个有些尴尬的状态,还不如让他作为一个外派的保镖,以保东海麋氏在必要时候的脱身。
这不是别人,正是鲍鸿。
鲍鸿一度被何进以贪墨军粮的理由举报过,乔琰也对此做出过问询,按照鲍鸿的说法就是,他确实是稍微拿了一点,但也是在方今将领的潜规则内,绝不到何进所说的那么严重。在被刘宏随后敲打过后,他绝不敢再犯此事。
可按照乔琰对凉州之战的谨慎,这也更让他不适合在西征中作为一路校尉。
反倒是去了那东海麋氏,作为潜藏其中又领着一路人手的保镖,还能享到大商户的供奉,可算是给他找了个好去处。
鲍鸿又不会不知道,他作为汉灵帝所遗留下来的人手,在今日局面之下到底是站在谁这一方才更安全,所以这外派的出差也没这个机会让他另择他主。
“说来他或许还有个作用。”乔琰目送鲍鸿护送麋竺离去的时候与戏志才说道。
“君侯想用这稍有贪念之人去观望一个徐州的人物?”戏志才回问道。
“更准确的说,我想看看这样一个人,在见过了并州的景象后,还有无可能被笮融的地上佛国之言给说动。”乔琰说道,“这不是徐州一处的问题。”
正如麋竺所察觉到的情形一样,笮融崛起于下邳,深得徐州刺史陶谦的信任,却绝对是徐州的一个重要不稳定因素。
此人以传教的方式募集人手,比起张角来说行事还要肆无忌惮得多,但在这等佛教近乎偏激的宣传中,他却依然可以聚敛到五六千户的死忠信徒。
哪怕他往后屡屡背叛袭杀投靠的对象,也并未能够改变这些信徒对他的拥趸,这就比张角在大疫期间治病救人而后传道,还要有一种在秩序崩塌面前的宗教疯狂。
偏偏在东汉末年,笮融绝非是个例。
纵然她早先能以诡辩之法打破张角的传说,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张角心中有救人之意,可笮融是没有的,这就导致了他所框定的神国在他自己的范围内无懈可击,除非如刘繇一样以武力征讨的方式将其击溃。
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之法。
为他所驱动的百姓和佛教信徒,也早已经随着社会的礼崩乐坏,将佛教视为了寄托情思之物。
最后的杀笮融之举,与其说是意识到这种宗教信仰不可靠,不如说是他们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他大兴佛寺之举在徐州扬州一带造成的影响,几乎横亘了整个南北朝时期,听起来都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虽然乔琰如今的短期计划还是进攻凉州,但她的目光却不能只是停留在并州凉州的地界上。
“好在麋子仲对那笮融心存恶感,若是鲍鸿有什么表现不妥之处,也能及时做出补救。当然,我更希望他派不上这样的用场。”乔琰又道。
她暂时收回了对徐州情况的考量,将目光转回到了并州内部的建设上。
秋收之后的并州,俨然正在将州中居民收获的喜悦,和居于此地的强烈归属感,传递到新搬迁到此地的居民那儿,以至于形成了一种沸腾的气氛。
从秋季开始,由原本的农耕为主,转向开采露天煤矿,投入各项生产流水线为主的生活方式,也正在将这些新到的居民给裹挟进来。
今年还多出了几项新增的生产内容,正是那出征所用的一应器物。
步度根也在此时完成了今年与并州的物资交换,带着乔琰预留给他的过冬物资折返。
不过在他离开后,第一批被编入雁门郡露天煤矿的鲜卑人,也在张辽的看管之下进入了工作岗位。
也不知道张牛角是不是会跟这些鲜卑人很有共同话题,毕竟在他们抵达的第一天,别的想法姑且不论,有那么一条想法是共通的??
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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