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招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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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钺轻笑出声,揉了揉她发梢,“好了,别哭了。




    舒筠哭得有些收不住,一来是前景未明,二来何尝不是一种发泄。


    裴钺又着人上了美食佳肴,自罚三杯,哄得美人儿收住泪。


    舒筠在殿内暖和和地享受美味,王幼君可没这么好的福气,她双手环胸靠在琉安宫后院敞轩廊柱出神,成林手里不知在把玩何物,嘴里哼着曲儿,似乎兴致正浓,听得王幼君唉声叹气,便皱起眉,


    “小小年纪,一天天的长吁短叹作甚?”


    王幼君被他这腔调又勾起火来,斜了他一眼,“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我本该在屋子里吃热乎乎的菜,这会儿却在这里吹冷风。”


    余晖将散,她面颊那抹被冻出的红晕却是正浓。


    成林没好气地盯着她,“你这人,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到底是谁在琉安宫碍事?”


    王幼君心虚了几分,她当然知道是自己碍事,若非她杵在这里,皇帝怕是要留宿了,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冒着得罪皇帝的危险守在舒筠身旁,


    成林见她眼神微缩,教训的劲儿又上来了,“陛下还好,言谈间不曾提你,你可知太上皇骂了你多少回。”


    王幼君轻哼几声,翻了个白眼。


    成林也有些替皇帝急,凑过来与她并排靠在另一根廊柱上,侧眸瞧她,哄着小祖宗问道,


    “舒姑娘还没信儿?”


    王幼君看穿成林的小心思,将嘴儿撩得老高,“想知道啊?”


    成林笑了笑,干脆地点头。


    “没门!”王幼君得意地把俏脸撇过去。


    成林瞧她这副?瑟的样子,也不急,揉了揉人中,语气忽然放得很轻,


    “本将忽然想起小小姐幼时在蓟州是个小霸王,最狠的一次骑在人少年头上....”


    “啊啊啊,别说了!”王幼君捂着双耳把头扭过来,眼神跟刀子似的剜着他,“成林,揭人老底有辱斯文。”


    成林咧嘴一笑,“本将军从来不是斯文人。”


    王幼君瞅了一眼他腰间,顺手抽出他的刀,追着成林满后院跑,成林跳上后墙,折了一只树杈,哪怕只是个树杈,王幼君也不是他的对手,不是胳膊被他挠了,便是腿被那枝条嗦了一下,王幼君气得大呼小叫,


    “等着,我让我爹爹治你。”


    成林也曾是东亭侯手下的兵,对老人家他向来肃然起敬,于是立即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将枝条一扔,背对着王幼君站好,“成,我让你打。”


    王幼君不敢真刀实枪打他,胜之不武,于是扔了刀捡起他的树杈,围绕他转了一圈,暴露在外的也就是那张脸,打人不打脸,那就只剩脖子了,于是王幼君用了些力道,飞快地从他脖颈嗦了一道,然后撒丫跑开了。


    又辣又痒,还有一股不可思议的酥麻窜过他喉结。


    成林抚了抚额,咬着后槽牙,“行。”


    连着放了几日晴,到了第四日,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秦太傅奉旨在天羽殿选徒,老太傅被誉为儒学宗师,其关门弟子便是下一任儒学宗子,此事关乎国运,不可小觑,裴钺从京城赶来,亲自到场观看选拔。


    比试由翰林院与国子监组织,国子监负责筛选出合格的学子与试,人选早在一个月便挑出来,这项公务恰恰由舒澜风负责,中书省与礼部对此事十分看重,左相李辙,右相顾云生,礼部尚书柳尚书三人陪同裴钺到场。


    偌大的天羽殿飞檐相接,雕栏画栋,殿内中空成环形,皇帝与太上皇端坐在正北的珠帘内,其他重臣陪坐左右,其他三面布满雅间小室,均垂下珠帘以便女眷看热闹,秦老太傅立在南面的台樨,准备测试的考题,学子们分坐小案候考,殿内济济一堂。


    舒筠对这些比试向来不感兴趣,实在是因父亲的公务,想来给父亲撑场子便陪着王幼君来到分属王家的雅间,也不知谁插了一手,位置安排得巧妙,从裴钺的角度望去,正好可清晰瞧见王家雅间。


    王幼君在王家行六,是老侯爷的幺女,十分受宠,家里的侄女侄子均是要让着这位祖宗,王家与舒家均有少爷参与比试,二人便挤在最前头。


    不多时比试正式开始,由秦老太傅出题,一轮轮淘汰,谁能留到最后便是赢家。


    姑娘们对考较不感兴趣,大多是兴致勃勃品评那些俊秀子弟。


    王幼君也不例外,哪个生得俊俏,哪个又气质夺人,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后来王家的晚辈也都凑到前头来,舒筠被挤在当中,进退不得。


    裴钺无意中瞥上一眼,正好瞧见王幼君指着当堂一年轻士子,议论得头头是道,舒筠十分赞同,连连点头。


    裴钺眉头一皱,目光落在那对答的少年身上。


    年纪大约十八岁上下,身材颀长,穿着一件雪白的澜衫侃侃而谈,檀木而冠,白色系带顺着墨发垂下来,直过腰身,通身无饰。


    生得也算是风流俊秀,气质斐然。


    在人头攒动的殿内,着实算得上眼前一亮。


    裴钺按在书册上的手指忽然蜷了蜷。


    比试至傍晚酉时结束,此时已雨过天晴,天际沉浮着一抹余晖。


    那位澜衫士子不负众望获得儒学宗子的头衔,此人出身江南岳州,时常泛舟洞庭,横槊赋诗,替百姓写状子,敢于直谏父母官,在当地甚有令誉,他四处游学,前不久方来国子监,舒澜风一见他惊为天人,立即引入国子监就读,也算得上舒澜风半个学生,今日比试完满结束,自己看重的学子又脱颖而出,舒澜风一面松口气的同时,也颇有几分自得。


    他无暇安置女儿,舒筠也就没缠着他多说,只是与爹爹告别时,恰恰那位新科宗子过来给父亲道谢,二人打了照面。


    舒筠陪着王幼君回琉安宫,王幼君还沉浸在美男子的相貌与惊世才华中无法自拔。


    舒筠敲了她一脑门,“成了,一面惦记着成将军,一面又盯着人家士子瞧,你羞也不羞?”


    王幼君顿时恼火,“我什么时候惦记成林了?”


    舒筠长叹一声,捋了下她额发,“自来行宫,你哪一日不骂他几句,昨夜又是谁喋喋不休念叨了一晚上,我看,欢喜冤家说的就是你们俩。”舒筠自顾自去茶几倒茶喝。


    王幼君气得跳脚,围着舒筠打转,“谁跟他是冤家呀,是仇家!我告诉你舒筠,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成林。”


    “是是是,不提不提。”舒筠从善如流,转背吩咐芍药去取膳食。


    芍药却苦着脸道,“说来奇怪,平日这个时辰食盒都已送了来,今日却是不知怎么,至今没个影儿,怕是得奴婢亲自去御膳房取。”


    这一来一回,得耗些时候。


    舒筠与王幼君相视一眼,王幼君露出讶色,凑过来扶着舒筠的胳膊问,“你昨日得罪陛下了?”


    舒筠茫然地摇头,“没啊,他走的时候还笑着呢。”


    膳食耽搁是因御书房不小心走火之故,但裴钺也着实有些气舒筠,小丫头片子压根养不熟,下午光顾着盯人家,一道眼神都没分给他。


    裴钺早过了吃干醋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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