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桂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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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三点半,时月才将做饭用的食材准备好。她今天想从比较经典的入手,先做一盘苏城名菜——松鼠桂鱼[1]
家里没有桂鱼,她先去附近的菜场里买了一条三斤左右的桂鱼回来,直到下午四点过后,日影变得漂亮,才开始工作。
外婆家的厨房正对着一扇方形的小窗户。
时月弯腰,将百叶帘抽上去,切割分明的光影如碎金一般落到流理台上。
时月眯了眯眼,调整好光线后,才转身回到卧室将她的摄影设备扛出来。
她拍摄用的相机很基础,还是她念大学的时候,在老师的要求之下买的。
机子对新手很友好,还有自动跟焦功能。
但是为了效果起见,时月架好三脚架之后,还是手动调了一下对焦。
调好设备后,时月站在流理台前,先对着摄像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工作了。
松鼠桂鱼是刀工菜,做的过程一定要专心且细心。
她低着眼,连呼吸都屏住。
虽然之前看过外公以及妈妈做过很多次,但这还是时月第一次自己动手操作。
斜刀片鱼,看别人做很解压,自己做来才知道有多难。
既要将鱼肉片开,又不能切烂底下一层薄薄的鱼皮。
待时月将整条鱼片好,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
窗外日影西斜。
屋内,时月开了很高的空调,为了令画面好看,她身上只穿一件简单的苎麻长裙。
裙身设计复古且重工,外面罩了一件同样重工的米白色中古围裙。
她的头发没有做特别多的处理,但造型上,用了一条米色系的棉麻与蕾丝拼接的小方巾作发带用。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上个世纪欧洲文艺电影里走出来的人。
一整条鱼片完,她额上甚至还浸出了薄薄一层汗。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旁边抽出纸巾擦掉汗渍。
松鼠桂鱼,除了刀工以外,炸鱼的火候也很重要,需要做饭的人全程用手控制着鱼身才可以。
时月将片好的鱼加入少许盐和鸡蛋黄,腌渍两分钟后,又加入面粉搅拌均匀,才开始进行炸制。
她两手分别捏住鱼头和鱼尾,正要将处理好的桂鱼放入滚烫的热油里时。
院外门铃忽地响起。
时月手一抖,整条鱼“啪嗒”一声掉入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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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晏冬陪姜惠珍在见喜后院中画了一整个下午的画,两人才缓步往家的方向走。
姜惠珍画画时有强迫症,定好了这一天要画多少内容,就一定要画完才能停下。
整个过程里,迟晏冬就坐在旁边安静看书。
书是时月外公之前放在民宿里的,是一本记叙地方人文趣事的书。
姜惠珍将画具整理好,转头看向迟晏冬,若有所思说:“很少见年轻人有你这个耐心,陪我这个老人家在这里画画,不无聊吗?”
迟晏冬像是经常被问这话,无奈道:“这又不是我第一次陪您画画。”
姜惠珍转开眼,嘴角不大明显地朝上弯了下,想到什么,说:“今晚来家里吃饭吧。”
迟晏冬弯腰将姜惠珍的画具拿进屋里,问她:“方便吗?”
姜惠珍说:“时月那丫头喜欢捣鼓这些,有人夸她做饭好吃,她应该会很开心。”
她这话意有所指,迟晏冬神情稍愣,片刻后,不由得莞尔一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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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家里此时正鸡飞狗跳。
她刚刚鱼炸到一半,裴子川突然来了。
她一不留神,鱼落到油里,飞起的油花溅到了她的手背上,在她手背上烫出好几个红泡泡出来。
她痛感低,稍稍一点疼就疼得厉害,当下眼泪就哗哗往下掉。
迟晏冬进门时,时月正眼泪吧啦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虚虚抬着,手腕被另一只大手握在手心里。
在她的对面,一个陌生少年半跪在沙发边,手里拿着棉签,看起来像是正在给她擦药。
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分,屋里光线偏暗,不算很大的房屋里飘散着一阵淡淡的番茄沙司与鱼肉混杂在一起的香味。
整个画面温馨得有些碍眼。
迟晏冬眉心微跳,脚步顿在门口没往前进。
姜惠珍看他走到一半停下,不由得问:“怎么不进去?”
她顺手打开玄关旁的小吊灯,屋子里突兀亮起来。
时月顺着她的声音抬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一身浅色大衣,正站在玄关处的迟晏冬。
外婆家的电灯还是外公在世时装的,已经用了很多年。
白炽灯外罩了一个浅绿色的搪瓷灯罩。
灯罩厚重,将光线遮住了大半。
略显昏黄的灯光将迟晏冬身影拉得愈发修长。
他皮肤白,五官锋利,平日里眉眼柔和下来时,显得很温润如玉。
像现在这样不笑时,人便看着很冷,很难接近的样子。
时月眨了眨眼,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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