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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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本王几个问题。”

    祁丹椹沉默。

    宣瑜也不用他回答,自顾自道:“本王想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去帮宣环那刚愎自负无甚远见的家伙,也愿意与同你为敌睚眦必报的宣瑛共事,却始终不愿意接受本王三顾茅庐求贤若渴的心?你与宣环可能是互惠共利,那与宣瑛呢?是扶持正统吗?”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不对,你若是想扶持正统,一开始也不会扶持宣环威胁东宫了。所以你究竟是想做什么?说出来,本王可以帮你,你做什么都行。”

    祁丹椹喝了口茶,道:“下官只想做好分内之事,领点微薄的俸禄,安居乐业。”

    宣瑜捏紧茶杯道:“这些本王也能给你,甚至更多,你为什么屡次拒绝本王?”

    祁丹椹淡淡看着宣瑜,微笑:“因为下官不是殿下要找的人。”

    宣瑜明显不信,目光如炬注视着他,“本王要听实话。”

    祁丹椹想到这四五年宣瑜几次三番纠缠他,不厌其烦想把他收为己用,用了十成十的耐心,绝不会因他的搪塞而死心。

    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目光坚定看向宣瑜:“因为……因为我喜欢锦王。”

    仿佛怕宣瑜不相信,他强调道:“虽然他脾气臭,小心眼,极其没风度,时常阴阳怪气,时常鼻孔朝天看人,缺点多得写个几天几夜都写不完……可是谁知道呢?或许我天生就喜欢这样的残次品吧……”

    宣瑜一愣,完全没想到是这层关系。

    这两人昔日是水火不容的宿敌,怎么会纠缠在一起?

    难不成是宿敌之间的惺惺相惜?

    末了,他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流出了眼泪,手里紧握的那杯茶被他捏成齑粉,茶水泼了他满身。

    “你……你喜欢他?哈哈哈,你知道你自己多可笑吗?”

    “你竟然……”

    笑了半晌,他逐渐平息下来,语带威胁道:“你知道他多厌恶断袖吗?你这是自取灭亡,趁早离开他,别越陷越深,否则你将万劫不复……”

    祁丹椹露出震惊神色,仿佛才知道宣瑛厌恶断袖。

    继而,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摇了摇头道:“多谢殿下好意,感情这件事万般不由人,但这是下官自己的事儿。若没什么事儿,殿下请回吧。”

    他的眸子甚是受伤,仿佛失恋失去梦想的人,想要静静思考一下人生。

    宣瑜看了他半晌,愣是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相对无言。

    他只好拄着手杖往车外走去。

    将要下马车时,他回头看向祁丹椹:“为什么是他不是我?你跟他是绝不可能的……”

    祁丹椹没反应过来,道:“什么?”

    突然意识到宣瑜所说的是什么,惊看向宣瑜。

    宣瑜那双眼眸越发阴柔,不甘、愤懑、失落……

    祁丹椹有那么些许不忍!

    但他是政客,只要能达到目的,没什么忍与不忍。

    他叹了口气,说了天下渣男拒绝人常说的一句话:“殿下说笑了,有些事人力不能改变。更何况您温和儒雅,地位超然,高贵无缺,那么趋向于完美的人,下官何德何能呢?无论如何,还是感谢殿下的好意,望殿下日后万事胜意。”

    宣瑜冷笑一声:“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改变的。”

    此时此刻,马车外还站着一人。

    月光映在他的身上,长长的影子宛若松竹般笔直。

    他一动不动的,内心里却翻江倒海。

    宣瑛全听到了。

    祁丹椹说他不配宣瑜,却敢肖想他?

    他竟敢觉得他一无是处?

    他哪里小心眼?哪里阴阳怪气?哪里全身都是缺点?宣瑜温和?高贵?趋向完美?

    年纪轻轻的就瞎了。

    呵呵……

    散衙后,他本看到祁丹椹那辆破马车停在那里,人却不见了。

    他想上前去查看,却正好听到祁丹椹与宣瑜在谈话……

    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觉得自己不配宣瑜,却妄想肖想他?

    他竟然亲口承认喜欢他!!

    虽然他早就知道,但亲耳听到未免太过震撼。

    他说他一身缺点,却觉得宣瑜处处是优点?

    他哪点不如宣瑜?

    他风中凌乱。

    他见宣瑜要下马车,立刻纵身飞跃到停马处的屋檐上。

    直到祁丹椹离开,他都没有现身。

    一直到王府的侍卫来找他,他才从不真实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

    在街道茶馆里喝茶的宣海见到宣瑜从停马处出来,迎了上去。

    他看见宣瑜面色阴沉难看,眼尾赤红,他就知道宣瑜这次又败北,便识趣的跟在他身后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在他的印象里,宣瑜绝非有耐心之人,自幼残疾让他比一般人心思更敏感,也更疯狂。

    从小他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得不到,他就会彻底毁掉。

    如果他无法毁掉这样东西,他就会杀光能得到这样东西的人。

    对于祁丹椹,他怕是耗尽了他毕生的耐心。

    走到天工门前,学子散个干净。

    宣瑜阴恻恻看着那空荡荡的天工门,阴冷道:“七十多岁,算喜丧了吧?”

    宣海点了点头。

    须臾,他反应过来什么,问道:“六皇弟,您不会是想……”

    宣瑜没说话,目光柔和的越过天工门碧瓦褐檐,看着皇城里的红楼高墙。

    皇城灯火与月光交汇,投在他的脸上,惨淡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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