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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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衍只是勒了缰绳,却并未下马,甚至俯身靠在马背上,单手衬着下巴,神情淡定且从容,等人行完礼后,才吊儿郎当地开口道:“三侄儿,怎么,本王连府门都没进,你就先过来堵着了,是有什么要事呐?”带头男子正是当今三皇子,如今风头堪比大皇子的官场新秀——梁瑜临。
梁瑜临脸上神情坦然自若,回道:“皇叔误会了,侄儿不过是正好途径,就听人说您今日入了城关,多年未得见皇叔,侄儿想念不已,故在此等候,赶早第一个向您请安。”
梁衍挑眉,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三侄儿果然懂事,本王心领。”
梁瑜临露出笑容,还朝王崖王青两兄弟唤了声招呼,整个人看起来如沐春风般温润,“皇叔,侄儿今年担任了科举主考官,如今还得去礼部与之商讨具体,恕不能奉陪,等改日定当携些淘到的新奇宝物,登门拜访与您一叙,可好?”
他这一番话说得动听,听起来就像个久没见到长辈的忠厚晚辈,但细想之下,又觉得含义古怪,有些没头没脑。
梁衍点了点头,随口道:“随时欢迎。”
说罢,直径拽动马缰,从他们身侧飞驰而过,其他人等顺势跟上。
梁瑜临站在路边,态度恭敬地目送梁衍离开,直到旁侧转来车轮轱辘的响声,他下意识往那处望了一眼,只见被风吹起一角的车帘下,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慢慢收回。
身后的一位同伴凑上前来,小声嘀咕道:“三殿下,我等明明不顺路,为何还要故意来请安…”
梁瑜临嘴角的笑容骤然消失,与刚才温文尔雅的姿态截然不同,眼中尽是隐晦戾气,他朝后者冷冷瞥来一眼,沉声反问道:“可知刚才那是谁?”
同伴被他的眼神吓到,连忙低头回道:“那那是晏王殿下。”
梁瑜临冷哼一声,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声音道:“是你家那位九品官的爹,求三辈子也求不来的贵人,就算绕路八百里,也得过来请安。”
不远处的锦华茶馆二楼,有一双眼睛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个青年穿着金边黑袍,单脚踩在贵妃椅上,一只手往嘴里送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咀嚼片刻后,恶狠狠地吐出果核。
“老三,卖乖这套不是每次都有用的。”
…
一路磕磕绊绊,终究是到了晏王府。
士兵分了部分去郊外的鹰军本营,另一部分则留在了府中,帮忙搬运行李。
朱义率先下了车,转身准备扶过闫婉,却发现后者脚步稳健,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朱义笑呵呵嘱咐她两句,便下去安排人做吃食。
王青依然是那副怨妇像,搬东西时重手重脚,被王崖日常数落了几句后,心情愈发不好,扔下一句我要睡觉就溜到后院去了。
闫婉自知不需要她帮忙,沿着记忆中的路,左拐右拐,走到了她住过两天的那个院子。
当年离开时是春季,桃花树开正盛,如今浮沉七年,回来时仍是春季,一进院门,就被粉红花瓣扑了满面。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从前,父母双亲健在,在将军府,在花开正艳的后院里,他们一家人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她调皮捣蛋,将掉落的花蕊故意放在父亲茶杯中,骗人喝下,母亲就会嗔怪地唤她一声,“玉儿莫坏。”
她时常想,如果从来不曾拥有过家的温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自我折磨。
闫婉独自站在花海中沉思,被回忆撕碎,最后吞没。
直到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是一个士兵抬着她少得离谱的行囊过来了,说是行囊,其实就是一箱书籍典本。
她的大多衣物都留在了西蛮军营里,却并未想象自己有一天还会回去,只当它是些累赘,多了烦人。
闫婉皱眉疑问道:“这是?”
士兵有板有眼地回答道:“闫姑娘,殿下刚刚是这么说的:婉儿,知道你出身贫苦,第一次来京城心里慌张,以后你就住在西院,本王在离你最近的南院,两边院子以后都不落锁,有什么疑难之处可以随时可以过来找本王,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你的心意本王都知道,但注意半夜想过来的时候,小心脚下,别崴着,本王心疼。”
士兵说得极其刻板,连音调都不上不下,但闫婉已经能想象到梁衍说这话时,那吊儿郎当的嘴脸。
她牙关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似乎在忍耐着情绪,过了好久才缓缓道:“放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