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二十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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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的小桌板上有盛满水果的盘子,直径抓起盘沿朝梁衍砸去,力道十足而迅速,完全表达了她本人此刻烦躁的情绪。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攻击,梁衍不仅能轻松躲过,甚至还将水果一个不落地接住,他把盘子朝一旁放,往嘴里塞了颗带着水珠的新鲜葡萄,笑嘻嘻地问道“小美人,说个乐罢了,恼什么呀?”
闫婉眼皮都没抬一下,再也不想与他作声。
梁衍浑也犯完了,抬手撩开车帘一看,行程已然过半,街景徐徐入眼,在马车途径某一点时,梁衍的目光一顿。
他突然正经起来,“今日在贡院等你的人,只怕是不少,怕吗?”
梁衍说完这句话后,便将车帘重新放下,珠帘互相碰撞发出声响,与马车外喧闹的人声丁零当啷地混杂在一起莫名叫人心颤。
闫婉抬眸,顺着他刚才的所看之处——帘子被风吹起的缝隙中,瞥见了街边上停留着二三十辆权贵马车。
她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整个人的气质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山中泉,纯粹而不失神秘,叫别人看不穿她自身的所思所想,亦读不懂她所求所需。
她一字一顿道:“光明磊落者,有何所惧?”
…
贡院内,尚未到放榜时分,礼部与翰林院的全部官吏就都到了个齐全,事关朝廷科举,禹帝还特意叫了几个暂无要事在身的重臣前来探查,其中就包括了丞相、大理寺、六部等等。
众人整齐穿戴官袍、配予乌帽,三品以上绣纹紫袍;四品深绯绣袍;五品浅蓝;以此类分。
除了官袍颜色划分明确的三六九等官职,也分私交与政党立场。
三五作伴各自与同伴围在一起,正叽里咕噜地探讨着,时不时还朝政敌抛出白眼与冷哼。
杨舷予下了自家的马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金丝乌线官帽与绣纹紫色官袍,随即挺胸抬头地走入贡院大门。
他是大名鼎鼎的晏王派,礼部侍郎这个官职也排位较高,实属朝廷命官之一,自然一进大堂便被许多人团团围住。
“杨大人!您可算来了!”
杨舷予一一回应了他人的问好,确是并未停留在自己的阵营里,而是转而朝堂内冷清的一侧走去。
那里零散坐了三四个人,皆与杨舷予同穿紫袍,为首者是一名老者,发须花白老态毕现,身穿的紫袍正中央有一簇径五寸绣花,正是一品重臣。
老者正端着一杯热茶细细品尝着,杨舷予躬身作揖请安道:“下官杨舷予,拜见秦相大人。”
老者正是当朝丞相秦儒,在场资历最深之人,亦是最位高权重者,而他身旁几位,皆是三品之上的命官。
秦儒抬起头来,朝杨舷予颔首示意,“你监考科举数月有余,亦是劳累,快快请起吧。”
秦儒身侧一位看起来刚年过不惑的男子站起身来,抱拳打招呼道:“杨兄,真是多日不见呐!”
杨舷予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明哲老弟,切勿多礼!”
其实杨舷予与这两位在各方面都不大相亲,一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总所周知秦儒不站任何队伍,而大理寺卿蒋明哲更是对秦儒言听计从,明确站队的他与此二人仅是点头之交。
更何况秦儒此人心机颇深又偏严厉,说话做事也毒辣得很,杨舷予向来对他都是明面客客气气,暗地里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被蒋明哲拉坐下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一点慌的。
然后下一秒,他的心慌就应验了,秦儒侧头问道:“今日方起,便从陛下那里听闻贡院出了事,下令我等过来裁断,敢问杨大人究竟是何事啊?”
杨舷予三下五除二,将自身在这件事情中藏头去尾,简单描绘了一遍。
“昨日有位西蛮姑娘来应考,所提交的答卷行文流畅,字字珠玑,实在漂亮得很,被判得了第一甲。”
听见这话,一旁的蒋明哲眼睛霎时一亮,随即质疑道:“这谓好事,又有何问题?”
杨舷予神情突然变得很为难,像是在顾忌着什么,朝不远处的人群看了一眼,低声道:“唉,可翰林院偏有不满,一口咬定人家小姑娘是作弊抄袭的。”
秦儒沉吟片刻,问道:“此女何名?”
没来得及等到杨舷予回答他,就见贡院大门从外走进一个人。
来者身穿浅绿轻衫,梳着乌发长辫,白肤朱唇似玉,宛如画中仙。
她就这么站在门口,朝大堂内的众官自报家门道:“我就是闫婉。”
她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全场,明是毫无背景的寻常女子,气场竟宛如沙场将领一般十足强大,震慑到全场无人敢言,“敢问各位大人想怎么验证成绩?验证若是无误…”
“又该怎么向我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