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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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茫茫,林幼荀必得尽快将平珊、平瑶两人安排妥当。“小姐,我不嫁,”平瑶急道,“我得陪着你。”
“小姐,我也不嫁了。”这几天,被林幼荀强令休息调养的平珊,忍不住进来侍候,恰好听到,着急地说。
林幼荀一手拉住平瑶,一手扯住平珊,“都得嫁。你们先听我说。”
熬熬海水就能换来白花花的银子,一本万利,朝廷批的盐引,看着是一张纸,实际是银山金矿。
谁都知道盐商暴利,但这个银子不是好赚的。
这些年,林家日进斗金,付出的心血不足为外人道。上要打点盐运使司,下要摆平盐场、廒商乃至漕帮车行。
林家取盐的盐场在淮南的通州。
平珊本是通州盐场灶户的女儿,一场比往年提前了一个多月的飓风,席卷了盐场,死伤无数,平珊成了孤儿。饿得奄奄一息时,遇到了林幼荀。
几年后,林幼荀带着平珊来到恢复了些生机的盐场,遇到个晒得黝黑、双眼狼一样闪着凶光的少年。
林幼荀以为遇到了劫道的。
狼崽子似的少年却向林幼荀磕头,求她将妹妹还给他。
平珊认出了他,先是惊喜,接着对他拳打脚踢,嫌他吓着了小姐。
他皮糙肉厚,全不将平珊的花拳绣腿放在眼里,咧着嘴笑。
他叫谭念七,不是平珊的亲哥哥,而是平珊的邻家哥哥。是那种被野狗追着咬,也把半块窝头塞进平珊嘴里的邻家哥哥。
当年,比平珊还要矮一头的林幼荀,笑眯眯看着这对青梅竹马的小儿女。
后来,林家的钱财助谭念七成了盐场里年轻气盛、一呼百应的廒商,谭念七也让初来乍到的林家盐号在鱼蛇混杂的盐场稳住了根基。
随着林家财势愈发雄厚,谭念七成了林家的人。
他对平珊的心,这些年一直没变。
平珊与他的亲事一办,从此,谭念七不仅是林家的人,更是林幼荀的人。
甚至,在某些时候,只是林幼荀的人。
“所以,以免夜长梦多,平珊,你的亲事必须尽快办。”
林幼荀一锤定音,平珊含泪说:“多谢小姐。”
平瑶也是个孤女,她没有邻家哥哥,倒有个打理林家田庄、桑园的小管事“弟弟”。
“小姐,我的婚事不急。”平瑶急得掉泪,“我必须陪着你进祁家。不然,连平珊嫁了人都不放心。”
在她们眼里,祁家就是龙潭虎穴。
平珊使劲点头。
“好,平瑶,你的婚事先缓一缓。”
两天后,林幼荀安插在祁家一行人居住的寓所外,时刻盯视的小厮报告消息:
祁寰离开扬州了。
林幼荀摔了针线,平瑶心疼地给她扎了好几个血洞的手指缠细布。
三天后,谭念七亲自带船队来扬州接平珊。
扬州有林老爷在,不能太惹眼。
林幼荀给通州分号下了命令,平珊坐船到通州,风光大嫁。
谭念七没有进城,林幼荀将平珊送到码头。
平珊泪别林幼荀上了船,却突发变故,不知哪来的一队士卒,大几十人,呼呼喝喝地涌上泊在岸边的十多艘小船上。
水道本来就窄,这伙士卒划着船横冲直撞,把水道堵得拥塞不堪。
领队的武将十分跋扈,前面的船必须给他们让路。
谭念七皱眉,若是平时让也就让了,可他今日接平珊是为了成亲,今日的时辰也很有讲究,且这伙士卒行动迟缓,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靠海吃饭的人虔敬心重,谭念七袖了一袋银子,对着武将的坐船拱了拱手,待那船一停,搭了跳板,上了武将的坐船。
若是平时,武将见了这袋银子,定然行这个方便。
可今日,他一个正四品的指挥佥事,被一个七品文官骂了个狗血喷头,心里窝着的火全洒在撞上的谭念七身上。
不仅不行方便,还要将谭念七逮进牢狱。
林幼荀在岸上看见,大急。对付这个狂妄武将,她脑中瞬间想出数个法子,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眼前这场无妄之灾却如何化解?
平珊成亲在即,谭念七绝对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多等一刻,谭念七的危险就大一分。
林幼荀一握拳,十指刺痛。
看着缠着细布条的手指,林幼荀一咬牙,做了个决定。
祁寰如此折腾她,总得给她点好处。
祁家的名头,在南直隶应该好使吧?
随同林幼荀来的管事,得了如此这般的吩咐,跳上一艘小船,向武将坐船划去。
这次,武将连跳板都不许搭。
一艘官船模样的大船,舵工把船停在不远处的水中,一个锦衣公子趴在窗口看得津津有味,可惜一旁风神朗秀的好友自顾自翻书,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林家管事无法,只得对着坐船大声喊:“将爷,上元祁家的亲眷,求将爷手下留情。”
上元祁家四个字一出,那武将一个鲤鱼打挺瞬间站起。
“哟,竟是祁兄族中亲眷。”锦衣公子挑眉。
那祁兄并不在意。
“祁家那一房的?休想骗本将军。”
“长房祁四公子的亲眷。”
大船中锦衣公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好个猖狂的骗子,骗到正主面前了。”
祁寰,字彦和。
“敢冒充彦和兄你的亲眷,小爷今儿让他尝尝什么叫才出狼窝又入虎口。来人,去把人压来。”
祁寰蹙眉,踱至窗前,随意一瞥,身子忽然一滞。
“元朗,住手。”
随即又改口,“让人将那武将带……请上来。”
“他吓着了我的……亲眷。”
周元朗眼神呆滞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