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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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透顶之下,避入佛门。

    遇到那黑心庵主,惊觉佛门也不是世外清净桃源。孟月生有心机、有手腕,宦门之女的出身她终究忘不掉,这些年她衣食无忧,却活得很拧巴。

    “孟姨,你在佛门求不来内心清净,随我回林家吧。”

    孟月生冷笑一下,“你爹那人,皮囊之下,让人不忍直视。不,他现在连皮囊也没有了。”

    林幼荀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拼命忍住。

    “孟姨,他是他,林家是林家。林家能积下这偌大家财,亦有你的苦劳,将来落入外面那粗俗不堪的妇人手里,孟姨,且不说我,你心甘吗?”

    被那等平庸恶毒的妇人折辱,孟月生闭上眼,她不甘心。

    “孟姨,你肯回来,真是太好了。”林幼荀扑进她怀里。

    孟月生下意识地轻轻拍揉她的背,忽而想到,这些年林幼荀只要撒撒娇,自己什么都要依她。

    笑容悄然消失,孟月生面色一阵变幻,不能太便宜了这丫头。

    孟月生抬起林幼荀的头,故作嫌弃,“大小姐,你这撒娇手段别白白费在我身上,你啊,要使在该用的人身上。”

    林幼荀疑惑看她。

    “你刚不是说祁家公子今日离开扬州吗,你该去送行了。”

    为了说动孟月生,林幼荀将夜里为她出气的事说了一通,着重强调将林老爷气得跳脚。可她只是用用祁寰的幌子,没想真为他送行。

    祁寰态度冷淡,极难讨好,眼神莫测高深,面对他林幼荀颇有压力。

    “说了去,你就得去。”孟月生拿起解下的披风,给她披上,“去吧。”

    林幼荀还在挣扎,“什么都没准备,再回府怕是来不及,总不能两手空空去吧。”

    这难不住孟月生。

    “庵里斋堂开得早,素点心出名的精致,我让斋堂师父给你装两大食盒,正好送去做路菜。”

    这年月车马舟船慢,亲友戚朋,送上席面、肴馔,是很贴心的举动。

    孟月生行事利落,说到做到,很快就遣人抬了两个大食盒,亲自将林幼荀送出庵门,看着她上马车。

    还在苦苦等候的林老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没人理会他。

    孟月生转身回庵,林老爷一个箭步紧紧跟在后面,总算进了庵。

    天光已显出鱼肚白,城门已开,马车直奔码头。

    远远看到一艘大船泊在岸边,船上竖着一面写着祁字的大旗,林幼荀叹了口气,来得真是“不巧”。

    林幼荀坐的马车上挂着灯笼,写着林字。

    指使仆役搬箱笼上船的祁家管事,盯着灯笼看了一会儿,犹豫片刻,叩响了祁六叔的船舱。

    祁六叔走出舱,皱着眉头站在甲板上。

    “小姐?”

    林幼荀轻轻松了口气,“平瑶,你过去。”

    平瑶带着抬食盒的两个仆妇,踏上跳板,不卑不亢地向祁六叔行礼。

    祁六叔还没来得及发话,祁五公子祁宏捂着肚子从舱里跑出来,“平瑶姐姐,替我向林家嫂嫂道谢。昨天贪凉,肚肠不适,正发愁在船上吃什么,林家嫂嫂就来雪中送炭了。”

    祁五公子仗着年龄小,性子跳脱,上次误以为他是个轻薄小公子。这当口他突然插话,不用面对祁家六爷的黑脸,平瑶对他好感大增。

    “五公子伤了肠胃吗?可请了大夫抓了药?”

    祁宏呲牙咧嘴,“药太苦了。”

    “五公子稍等。”

    平瑶走回马车,将祁五公子的情况报给林幼荀。

    比之祁寰的深沉,林幼荀也更喜欢单纯耿直的祁五公子,把荷包递给平瑶,她嘱咐:“良药苦口利于病,但先得能喝下,这瓶药糖送给祁五公子吧。”

    平瑶接了荷包,再走上祁家大船,祁六叔已不在甲板上,一道颀长英挺的身影渐渐迫近。

    正是自家小姐将要嫁的夫婿——祁四公子祁寰。

    “祁公子。”平瑶慌忙行礼,“得知五公子受凉,这是一瓶药糖,希望可以略缓五公子喝药之苦。”

    祁寰接过,看了看,不顾五公子眼巴巴瞧着,握在手里,大步向马车而去。

    平瑶慌张望向马车。

    林幼荀遥遥瞧着祁寰直直走来,不知他来说什么,她也是要面子,连忙让车夫去远处等着。

    天色将明未明,码头上车马稀稀落落,这一大块地方,只有她这一辆马车。

    赶在祁寰到来之前,林幼荀下了马车,屈膝行礼,微微一笑:“公子。”

    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林幼荀没有盛装华服,几乎粉黛不施,扬着一张洗白如玉的脸对着祁寰笑。

    乌发雪肤,越发显得双唇红润欲滴。

    码头风大,卷起林幼荀披着的天青色宁绸披风扑到祁寰身上。

    祁寰恰也穿了身天青暗花绸道袍,隽秀清贵。

    他仿若未觉,一派从容,林幼荀不由有些发窘,小碎步向马车里侧退,她退几步,祁寰自然地迈一步,不知不觉中,两人并肩立在马车里侧。

    车厢很高大,遮挡住他们的身影,也遮住大船望过来的视线。

    马车里侧码头对着的河面,近处没有舟船,清风徐来,烟水苍茫,一对白鹭在水面上飞舞嬉戏,恩恩爱爱的。

    林幼荀眼皮跳了跳,显得他们之间的沉默好生局促。

    “公子,昨日全福太太送的衣裳收到了吗?”

    祁寰淡淡嗯。

    “那套里衣的料子千挑万选挑出的,最是熨帖,”林幼荀笑盈盈说了一通料子,最后才含糊一句,“我亲手做的。”

    祁寰抬眸,“看得出来。”

    这男人真是难讨好,林幼荀深感挫败。

    一只体型硕大的水鸟猛然俯冲进水里,宽大的翅膀拍打水面,溅起一道水雾。

    一滴水珠溅到眼皮上,林幼荀吓了一跳,“啊”了声闭上眼。

    一道身影迅速挡在她身前,祁寰弯腰,气息近在咫尺,“我看看。”

    林幼荀突然扭头,双唇猝不及防擦上他的唇,很轻的碰触,她却全身都麻了一下。

    她浑身僵硬。

    祁寰已站直了身子,无波无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是她的错觉。

    “四哥,船要开了。”

    祁寰看了她一会儿,“下个月,我来迎你入府。”

    林幼荀顾不得细品他的话,他人一走,她迫不及待将自己藏进马车。

    “小姐,外面有点凉……”

    平瑶回来,担心自家小姐会不会冻着,却见林幼荀一手捂脸,一手拼命扇风。

    “小姐,你热吗?”

    林幼荀不想回答,面对一个对她心如止水的男人,不过是个意外触碰,她却表现得那么慌乱。

    太丢人了。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什么事情都不能少了实践。

    不过,祁寰,他好似太过波澜不惊了。

    船上。

    祁寰坐在椅子上,闭目静心养神。

    祁五公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四哥关上舱门,药糖,林家嫂嫂送他的药糖还在四哥手里。

    “四哥,你开开门,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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