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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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精于琴弈,工于书画,与士大夫宴饮,脱下那身太监服饰,俨然是士人中的雅士,雅士中的翘楚。更是一心要辅助出一位圣主明君……”

    对上林幼荀闪闪发光的眼睛,孟月生惊觉她说的太多了。

    “孟姨,接着说啊。”

    司礼监,这可是本朝权力的核心之一,都说大盐商汪家通着天,他家背后的靠山似乎就是个大太监。

    遗憾的是,孟月生不肯再多说。

    “别闹,”孟月生不自在地咳了声,“今天我来,不是为扯这些有的没的。有件事,必得在嫁人前夜告诉你。”

    孟月生望着林幼荀,有些话难以启齿。这几天,她或明或暗,旁敲侧击,指望林幼荀自个参悟。

    谁想,林幼荀那个聪明的脑瓜子,在这事上迟钝如木头。

    这些私密的话,本该由当娘的告诉即将出嫁的女儿。

    可林幼荀早早丧母。

    孟月生几番思忖后,还是决定给林幼荀讲明白。

    “我给你拿了几本册子,你先看看。”

    林幼荀猜到了孟月生的来意,伸手拿了本图册,一翻,果然。

    春宫图。

    孟月生拿来的这些图册,应是春宫中的上品,线条精细,构图典雅。但是,和上辈子那些高清大荧幕上,年轻英俊的男子赤着上身,宽肩窄腰,摆出各种撩人姿势相比,这些春宫图,实在不能引人想入非非。

    林幼荀速度很快,哗哗翻完,兴趣寥寥。

    “你……看完了?”即将出嫁的姑娘,看到这些图画,哪个不含羞带怯,林幼荀却一脸的无聊,纵然孟月生习惯了林幼荀不按常理出牌,还是再一次被惊到。

    “不好看。”林幼荀点着画上五官模糊的男子,理直气壮,“腰腹又白又肥,身量和旁边的女子差不多,毫无吸引力。”

    孟月生瞠目结舌。

    “我是要你品评画卷的吗?”

    感受到孟月生的怒气,林幼荀暗道不好,连忙低头,装作害羞。

    “画上题的诗不错,‘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偏聚,春朱暖更融。……’1”

    孟月生气笑了,“当然不错,选自李唐才子元稹的《会真诗》。”

    “让你看这些,是要你对嫁人意味着什么有个准备,不要害怕。”不知是不是受了林幼荀的影响,孟月生看着精心挑拣的春宫图,也生出了嫌弃之心,拿帕子垫着手,把图册一一扔进包袱上,带子一勒,盖的严严实实。

    林幼荀对春宫图无动于衷,听得“害怕”两个字,惹起她的愁绪。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一世,她从未与人同床共枕过,以梦中所见,以及祁寰那日的反应,她的新婚夜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同床却是免不了的。

    越想越发愁,林幼荀下床趿着软鞋,在卧室里徘徊。

    见她上心,孟月生气消了不少,“明天凌晨就要起,睡吧。”

    说罢,孟月生拎着包袱回房了。

    祁家。

    天色昏黑,除了新房院,旁的院子都熄了灯,陷入沉睡。

    新房院里张灯结彩,烛火煌煌,林家派来的媳妇、丫鬟,轮班守着新房,尤其是洞房。本地习俗,新人入洞房之前,不许外人进入,否则不吉利。

    就连原本的主人,明日的新郎官——祁寰,这晚也不能在洞房过夜。

    祁寰宿在了前院的书斋。

    书斋不大,小小两楹,以花窗粉墙隔了一个小院,院中植着两丛修竹,枝叶纷披。

    往日,这是一处只布置寥寥几物,明净宜人的士子书斋。

    但,今夜,这里布置的亦很喜庆。

    廊下挂了一溜红纱罩着的灯笼,窗上贴着减的精致的双喜,书斋里的桌椅也都披上了红绸,在夜色里,热烈的大红,格外显得暧昧。

    许是天气转热,祁寰觉得热燥难耐,他的目光在摇曳的烛光中幽幽闪烁。

    祁寰扯了里衣,翻身下床。

    书斋外间放了几桶水,是他晚上洗澡剩下的,已放凉了,但他此时,意燥心狂,正需要温凉的水。

    祁寰站在浴盆中,提起一桶水,扬起脖子,浇下。

    水流从他凸起的喉结落下,缓缓流过精瘦结实的腰腹,哗啦啦落入浴盆。

    本朝文贵武轻,文臣做总督、巡抚,是要掌兵的,统率悍卒猛将,岂能是文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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