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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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让克莱德回到军部很容易,带上礼物做足礼数跟批下判决的哈科齐好好交流一下,心照不宣地当做没有这回事,更改档案把克莱德调离军部中心,安安分分地做一辈子军队文职。
作为一只军部任职的高阶雄虫,兰易斯这点面子和特权还是有的,但是克莱德的要求是翻案,是光明正大的回到军部,事情便不能这么办。
因为没有案子可以翻,本来就是上面随便糊弄下来的冤案,克莱德无意间接触到了他这个层级身份地位不该接触的事,为了避免横生事端被斩草除根了。
对于实用主义的军部来说,克莱德优异的身体素质与外貌无疑可以讨得雄虫欢心,而成为雌奴后,谁又会在乎一只雌奴的过去与诉求呢。想必对上面的虫来说,得以成为雌奴苟命,也是对克莱德的仁慈了。
兰易斯没什么气势瞪了克莱德一眼,示意对方不用再马不停蹄的给自己喂小蛋糕了。
克莱德适时地倒了一杯解腻的清茶放在了兰易斯的手边,“甜的,不苦。”
雄虫的夜视能力没有雌虫强,雌虫能夜中作战,抹黑切蛋糕倒水投喂雄虫。而兰易斯在一片黑暗里,只能隔着屏幕的微光看到克莱德离得很近被荧光衬的惨白、写满了固执的发亮绿眼睛,目光下移便是对方手中锃亮反光的餐具小刀,另一只手时刻准备着往雄虫嘴里无间隔投喂小蛋糕……
兰易斯感觉自己被欺负了但没有证据,他端着茶杯,一边小口喝着缓解口内甜腻,一边目光如刀的从下往上瞪视克莱德,满脸阴翳。
两虫隔着屏幕对视,一时竟分不清两个虫族谁更吓人一点。
最先开口的是兰易斯,他瞪不过克莱德,控制不住眼睛酸涩地眨了眨眼。
没有虫能在兰易斯逼视的目光下坚持那么久,他有些好奇:“你不怕我吗?”
克莱德退到了合适的位置:“我只是察觉到您并没有生气。”在这只雄虫没有生气的时候,一切都是可以沟通的。
兰易斯第一次觉得黑暗有点不好,无法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控制着打开了大厅的水晶灯,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雄虫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永远带着不服输、能抓住机会的金发雌虫,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克莱德,你不适合在黑暗里。”
克莱德目光温柔而坚定,他似乎总是不用思索就知道如何回答兰易斯:“所以您带我出来了,不是吗?”然后巧妙地话题引到自己关注的点上,“您是发现什么了吗?”
“只是对危险的直觉。”倒霉经验丰富、直觉超准超灵的兰易斯这样说着,“军部里有一个大秘密,它就是你获罪的关键。”然后一点点讲述军部里的疑点与军部将领可疑的态度,又说了一些高层间雌虫与雄虫的暗中冲突。
雄虫真的很不适合说话,或者说讲故事。声音低沉森冷,语调平平无波,语言平铺直叙,多么惊险刺激的事都一语带过,堪称睡前恐怖读物,克莱德却听得很认真。
哪怕兰易斯的猜测堪称离谱他也没有没有打断质疑,只是在结束时摇了摇头,不赞同道:“您没有必要冒险。”
从兰易斯的讲述中,克莱德明白了案件背后的诡谲汹涌,很轻易的听出雄虫对危险毫不遮掩的跃跃欲试。与兰易斯想的不同,克莱德其实并没有其它想法,他只是一只努力活着的平民雌虫,想利用身边的一切过得更好罢了。
而远离危险也是努力生存的一环,对于现在的克莱德来说,或许军部比兰易斯身边更为危险,至少,他现在对兰易斯还有用。
克莱德不解于兰易斯的对危险的向往疯狂,对生命的不尊重与漠然,因为他曾勘破雄虫内心的一角,知道兰易斯与别的雄虫是不一样的,与冰冷森然的外貌相反,这只雄虫的心底向往着光明与温暖。
属于克莱德的滤镜下,兰易斯温和有礼,尊重雌虫,让他们工作实现价值,是只要雌虫深深接触过就会折服于他虫格魅力的类型,只是现在太小了,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虫族最受欢迎的雄虫阁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兰易斯为什么要主动置身于陷阱,但他的身份让他的劝告与问话只能从自身出发,他只得变换了一种说法,委婉劝诫:“您没有必要为了我置身于危险之中。”
兰易斯仿佛没有听懂克莱德的言外之意,或者说克莱德本来就是原因的一部分,银发的雄虫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克莱德身上,仿佛是在打量自己最满意的收集品。明明是愉悦的语调,但从他嘴里说出却总是带着几分寒凉:“因为你属于我。”
没有虫会触碰我,接触我,而你看见了我,帮助了我,所以我喜爱你,想对你好一点。
与我不同,你来自于光明,就不必身处于黑暗之中。
但是回到光明,总是要有一点代价的。
那么,你愿意先陪我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