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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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泽肖手法很稳,江棠承一点也没感觉疼,手背仿佛被虫子叮了一下,紧接着冰凉液体便顺着软管流进身体。

    他躺在顾泽肖平时休息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江来的外套。

    一早来医院,江棠承还没早饭,江来见他精神好些,便问他想吃什么。

    江棠承眨了眨眼,睫毛又密又长,还惦记上次来,顾泽肖带他去楼下餐厅吃的奶黄包。

    顾泽肖站起来:“我去买。”

    江来道:“不用,我去。”

    他问顾泽肖想吃什么,顾泽肖说都行。

    江来戴上黑色鸭舌帽出了门。

    顾泽肖视线追随江来的背影,直到门咯哒一声关上才转头,对上了江棠承期待的眼神。

    顾泽肖笑了笑,问:“玩游戏吗?”

    江棠承跃跃欲试地点头。

    顾泽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副扑克牌,拉了两把椅子到沙发边,坐一把,另一把当小桌子。

    他从一副牌里抽出五张,最中间一张是大王,而后将五张牌牌面朝下,随意交换位置,停下后让江棠承猜哪张牌是大王。

    两人常玩这个游戏,江棠承小时体弱,生病打点滴是家常便饭,顾泽肖不忙的时候就陪他玩,凑点数、小猫钓鱼,快将一副扑克玩出花来。

    这个游戏看似简单,但有挑战性,考验专注力和观察力。最开始时顾泽肖是放三张牌,发现对江棠承来说没有难度,就增加到了五张。

    顾泽肖相貌清俊,气质谦和,江棠承从小生病就知道要去找顾叔叔,因而同他很亲近。

    两轮结束,江棠承都准确猜中大王位置。

    “崽崽很厉害。”顾泽肖边翻牌边装作不经意问,“你爸爸最近好吗?”

    江棠承不知道他指哪方面,歪着头,表情显得困惑。

    顾泽肖说:“睡得好吗,吃饭怎么样?”

    江棠承好奇顾泽肖为什么不自己问江来,他想了想,给出一个很官方的回答:“挺好的。”

    *

    医院门口。

    伸缩门拉开,一辆黑色奔驰SUV缓缓驶入。

    秦郁上曲着长腿坐在驾驶座,转动方向盘左转,沿着指示标往地库去。

    路过花园看到待开的海棠,他挑了挑眉,心里对这家医院的好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药瓶见底,他硬撑了两天,终于承认,很多事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比如失眠。

    秦郁上联系在国外时的医生,对方推荐一个同行,正供职于这家私立医院。

    他跟那位医生约好,今天上午来医院。

    约定时间是9点,此刻刚8点40,秦郁上向来守时,且自我认知清晰,预留充分时间去找路。

    SUV倒进停车位,秦郁上没着急下来,确保手机钥匙证件都在,看到副驾上的一顶黑色鸭舌帽时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戴上。

    倒不是怕被认出来,纯粹是因为他今早出门没抹发胶,对发型不太满意。

    地库溜达了10分钟,秦郁上没找到直梯,也没找到能问路的人,无奈只能坐扶梯,稳妥起见再看一眼预约的信息。

    3楼302诊室,医生姓黎。

    3楼302,秦郁上心里默念,连上两层来到一楼大厅,扶梯却在这里断了,要想上楼还得走到另一头。

    秦郁上不得不穿过大厅,长腿阔步,皮鞋踏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

    大厅一角是餐厅,透明玻璃墙隔出一片单独空间,秦郁上一边默念诊室号,一边吐槽医院设计,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个身影。

    餐厅内,那人拿着一张貌似是菜单的纸同服务员说话。他身量纤长高挑,压低的帽檐也遮不住五官的漂亮。

    秦郁上一眼认出是江来。

    江来为什么在这儿?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转过一圈,秦郁上脚步微顿又继续向前,然而记在脑子里房间号已经从3楼302,变成了2楼203。

    203里,顾泽肖同江棠承玩了几把游戏,江棠承生着病,精神有些跟不上,没多久便神色恹恹,不想玩了。

    顾泽肖收起牌,放回抽屉。药液只剩小半瓶,他说:“快了。”

    江来离开有段时间,江棠承眼神不由自主往门外瞟。

    一顶黑色鸭舌帽在高高的玻璃窗上一闪而过,紧接着门把手被拧动。

    江来承坐直身体,喊道:“爸爸!”

    秦郁上动作一顿。

    门推开,正对着的沙发上坐着个打点滴的小孩,一头卷发莫名眼熟。

    两人一站一坐,大眼对小眼。

    秦郁上刚想开口,视线便被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挡住了。

    男人看着温和,语气却透出强硬:“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

    秦郁上微微蹙眉:“我找黎医生。”

    顾泽肖道:“这是我的办公室,没有姓黎的医生。”

    秦郁上后退一步,去看墙上的号牌,又跟短信对了对,发现果然找错了。

    他道了句“抱歉”,退出来,又上一层楼,终于找到了黎医生办公室。

    黎医生已经提前看过秦郁上病历,但还是例行询问:“秦先生,您失眠多久了?”

    帽子摘下搁在手边,秦郁上翘着长腿坐在沙发上,脑中盘旋那一声“爸爸”。

    他在哪里见过那小孩。

    黎医生提高音量又问一遍,秦郁上回了神:“差不多六年。”

    “能说说具体情况吗?”黎医生问。

    相关信息病历上都有,秦郁上耐着性子,具体原因他不想说,只道:“时好时坏,有时能睡着,有时完全睡不着。”

    黎医生又问:“频繁服用药物容易产生依赖。除了服药,有没有试过其他方法?比如健身,喝红酒,或者听白噪音。”

    秦郁上:“都试过,效果不理想。”

    一顿,他又道:“我只有实在撑不住才会吃药,不会形成依赖。”

    笃定语气中是对自控力的绝对自信。

    黎医生看过病历,六年来,秦郁上开药频率始终固定,能看出是在有意控制。

    他看出秦郁上不想多说,便直接问:“还是给你开之前那种的药?”

    秦郁上点头。

    告别黎医生,秦郁上下楼。

    直梯近在眼前,他却没进去,脚尖一转去搭扶梯。

    经过二楼,他停下脚步,灵光闪过,忽然就想起在哪儿见过那小孩。

    老房子楼下,一户人家的小院里,小孩站在海棠树下。

    活了三十年,他被人叫过名字,叫过老师,叫过影帝,唯独没人喊过他爸爸。

    还是被同一个小孩。

    有意思。

    唇边笑意一闪而过,秦郁上似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等回神,人已经站在了203门口。

    大事上,秦郁上深思熟虑,小事则向来随心。他没想好如果小孩父母问起他该怎么回答,他莫名地,只想再看看那个小孩。

    手搭在门把上,触感微凉,秦郁上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掌心向下用力,他拧开了门。

    窗半敞,悬挂的帘子被开门带起的风吹动。

    却已是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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