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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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城。

    深夜,新民医院住院楼内。

    饶念匆忙赶过来时,手术室外的红灯刚刚熄灭。

    病房里熄了灯,今晚病房里的兵荒马乱结束,所幸有惊无险,消瘦的老人佩戴着呼吸器,依然在病床上安静沉睡着。

    几不可见的白雾浮现在氧气罩上,三年了,仿佛病床边的心率检测仪才是唯一能证明人还活着的证据。

    房间里安静下来,夜深人静,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饶念轻轻握着钟惠华形如枯槁的手,苍老如枯树皮一般的皮肤下,她努力去感受着那细微的脉搏,乱了整晚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她从小就没有家,在福利院长大。从有记忆开始,钟惠华就是福利院的院长,后来一直将她当成亲孙女养大,一直到饶念15岁的时候,才被现在的饶家夫妇领养。

    后来钟惠华的身体状况愈下,因为脑溢血而昏迷不醒,直到现在,整日只能靠着营养液续命。

    钟惠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待她好的人,所以今晚无论饶念在哪里,都必须要第一时间赶回医院。就算真的到了最后的时刻,饶念也能陪着她。

    万籁寂静下,只有检测心率的仪器发出微弱的声响。

    饶念忽而又回忆起刚才游轮上的场景。

    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垂眸盯着她,幽暗的眼眸中如坠着一片漩涡,让人不由自主地跌落进去。

    如果他说能,她想用什么来交换。

    饶念的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想不好怎么回答。

    又或者说,她不确定霍聿深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她是蒋家泽的未婚妻,而他是霍氏集团的董事长。

    她现在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就已经是错的。

    就在饶念动了动嘴唇,试图开口时,就听见男人已经按下桌上的座机,唤了助理进来。

    他沉声吩咐:“去安排。”

    “修改航线,就近找港口停下来。”

    饶念一愣,错愕地抬眼。

    她甚至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是,霍董。”

    霍聿深的话果真比圣旨都管用,没过多久,游轮就已经找了一处最近的港口停下,船上的宾客都面面相觑时,饶念已经被人悄无声息送下了船。

    他的人一路开车将她送到医院才离开,甚至连蒋家泽都不知道她已经悄悄离开了。

    她开始觉得霍聿深的那句话似乎只是在逗她。

    他没有勉强她立刻给出一个答案,又或者说,他只是想让她欠下这个人情。

    明明一开始是她先帮了他的忙,最后反而变成她欠了他的。

    也不知道是她太笨,还是那男人实在是心计深沉。

    还是老谋深算...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帮了她的。

    饶念靠在陪护椅上,无声裹紧了身上的西装。

    衣服上沾染的味道竟然带着奇异的安抚效果,有些清冷的夜里也泛着暖意,足以让她的心跳速度加快,却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沉沉睡去。

    一晚上,蒋家泽打了几通电话,饶念都没接,后来也就没再打过来。

    游轮上的一晚仿佛只是一场华丽荒诞的梦,等饶念从梦里醒过来,剩下的唯一证明好像只有穿在身上那件昂贵又隆重的吊带裙,还有那件男士西装。

    医院的护工一早就来了,她也没再多留,踩着高跟鞋从病房出去进电梯的这一路,不知道惹来多少人侧目。

    陪床陪了一夜,饶念脸上的妆已经快花得差不多了,今天是周末,她不用去拍卖行上班。

    饶念回家洗了个澡,出来时又看见沙发上搭着的那件男式西装,仿佛看见了一个棘手的难题摊在那里。

    她走过去,指尖摸了摸,很考究的面料,质感柔软,没有品牌,应该是私人定制的。

    这种衣服自己洗肯定是不行的,恐怕要送到高级洗衣店去。

    但洗完衣服之后呢?她要怎么还给他?

    -

    与此同时,港城私人高尔夫球场。

    昨夜在维多利亚港驶出的那艘豪华游轮突然更改方向,让港城媒体嗅到了些许可以发散的苗头,因为有黎承祈这位浪荡子的名声在,很快就有狗仔撰写出一则精彩纷呈的爱情故事,说他在游轮上邂逅美人,缠绵一夜,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说的有鼻子有眼。

    然而当事人却心知肚明自己有多冤枉。

    霍聿深临时让人修改航线停船,还是在船上引发了一阵骚动,最后还是费了些借口才圆了过去,让黎承祈头疼了半天。

    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能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但黎承祈知道,唯独霍聿深不包括在内。

    他们这种人,对人一见钟情的概率太小,尤其是霍聿深这样的身份,经受过的诱惑远超普通人,他更愿意相信霍聿深是出于利益目的,才符合这些年来古板禁欲的生活方式。

    否则不惜大费周章修改航线,只是为了帮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人?

    何况那女人还是有夫之妇。

    阳光下的绿色一望无际,被提前清场过的球场空旷无人,今日只接待VIP用户。

    一杆打完,成绩不太理想,黎承祈的心思却也没在这上。

    他走回遮阳伞旁,观察着霍聿深的表情神色,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任何端倪。

    最后无可奈何,只能用试探的口吻问旁边坐着的人:“这次老房子着火了,还是铁树开花了?”

    遮阳伞下,霍聿深正在垂眼看着手机,上面是清宇拍卖行秋拍预览的最新消息。

    滑倒页面最下方,贴出了几位拍卖师的照片。

    其中某一张上,女人身穿着拍卖行的制服,乌黑长发披肩,杏眸微弯,笑容自信大方,明明妆容浅淡素净,却在一众照片中格外亮眼。

    他的视线不受控地停留在照片上,并没有再向下滑动半分。

    见霍聿深沉默不语,黎承祈思索片刻,又提出了一种最有可能性的假设:“如果那女人是奉了蒋家泽的命,故意来勾引你呢?”

    “一个女人换几十个亿,他可稳赚不赔。”

    闻言,霍聿深眼眸轻眯起,回忆起昨晚的场景。

    勾引吗?

    其实对他来说远远达不到引诱的范畴,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徐徐图之,算无遗漏地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他的习惯。

    他关掉手机屏幕,终于正眼看向黎承祈,淡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黎承祈手里还握着矿泉水瓶,听到这话,他猛地捏紧水瓶,瓶子的水溢出来,狼狈地洒了一身。

    他顾不上湿了的衣服,不敢相信这是从霍聿深口中说出的话,震惊瞪大了眼睛:“她现在可还是蒋家泽的未婚妻,至少名义上是。”

    只见男人从容不迫地起身,在他惊愕的注视下,波澜不惊地开口。

    “很快就不是了。”

    离开球场后,天色渐暗。

    一辆豪车汇入车流,蒲川坐在前排观察着后座上的人,适时开口。

    “霍董,凯特夫人的生日贺礼,我已经列出了几样做备选。”

    闻言,霍聿深从文件里抬眼,只见蒲川将一本拍卖图录递了过来。

    封面上的翡翠项链流光溢彩,夺目至极。

    这些年跟在霍聿深身边,蒲川也略微学会了如何揣测老板的心意。

    他轻咳一声,恭敬出声:“这条是清宇拍卖行在下个月秋拍的拍品之一,海蒂霍顿女士的私人珠宝系列之一,凯特夫人钟爱翡翠,应该会很喜欢。”

    车窗外的夕阳余晖落下,光影变幻莫测,笼罩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遮掩住他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

    许久,那道低沉的嗓音方才响起。

    “就这件。”

    -

    周一,饶念短暂的三天休假彻底宣告结束。

    她周末把那件洗好了的西装取了回来,和手帕一起叠好,放进了衣柜的最深处。

    仿佛那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们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不可否认的是,霍聿深的确和她曾经遇到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但饶念清楚地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所以她不会再天真地幻想。那件西装或许会永远躺在她的衣柜里,再也没办法物归原主。

    而她也不可能一直沉溺在那晚的美梦里。

    饶念用一个周末的时间疏解好心情,把那天发生的一切全部抛在了脑后。

    周一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正在换高跟鞋时,玄关上的电话忽然急促响起。

    打电话来的是她团队里的助理之一聂佳,语气焦急无比。

    “饶念姐,你现在来公司了吗?”

    饶念:“怎么了?”

    聂佳在那头急匆匆地道:“行里来了一个重要客人,非常非常重要的那种,属于是私人洽购,老板让我们临时收拾好预展场地,给贵客介绍展品,还我赶紧催你过来呢。”

    “知道了。”

    饶念眉头皱紧,应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赶忙下楼打了一辆车赶往会展中心。

    她工作的地方名叫清宇拍卖行,能排到国内拍卖行前三名的龙头之一。她还在大学时期时,清宇拍卖行的董事还是她的导师谢茹芸,后来谢茹芸出国养病,就卸任了董事一职。

    饶念大学毕业之后,也顺理成章地进了清宇工作,摸爬滚打两年的时间才顺利成为了初级拍卖师,被导师推荐去佳士得主槌也是她第一次主持的公开拍卖。

    按理来说秋拍预展本不是今天开放的,然而此时,会展中心展厅门口已经大门敞开,行里作为顶梁柱的几位拍卖师都在严阵以待,每个人的脸上的神色都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清宇拍卖行作为内地数一数二的拍卖行,拥有正式上台资格的拍卖师主要还是男性居多,大家都穿上了行里统一定制的制服,排成一行列。

    除了饶念还有一位女性拍卖师叫邬娜,负责的是行里现代艺术部门,饶念所处的则是古典艺术部门。

    看见她来了,邬娜终于长舒一口气,上前迎她:“饶念,你可来了。”

    饶念也提前去更衣室里换好了制服,她一边用发簪快速将长发盘起来,一边好奇问:“经理呢?是什么人要来?这么大张旗鼓的。”

    他们这一行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和有钱人打交道,却也没见过哪次接待客人,整个拍卖行上至老板下至员工,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似的。

    邬娜正在拿着粉饼照镜子补妆,一边分神回答她:“经理在路上,应该来不及赶过来了。来的人据说是香港来的大老板,姓霍,叫霍先生就行了。经理说一会儿让你主要负责介绍,我们在旁边辅佐你。”

    不为别的,就为饶念是他们行里长得最漂亮的,专业能力最拿得出手的。

    听见那个姓氏,饶念的动作顿时一滞。

    邬娜还在碎碎念地嘟囔道:“也不知道他们香港这些有钱人怎么回事,还特意来我们内地的拍卖行看预展...”

    话音未落,只见门口保安整齐地并列成两排开路,不远处的门口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众人反应过来,整齐嘹亮地向来人问好。

    “霍先生好!”

    只见大家都齐刷刷地弯下九十度的腰,饶念还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跟着一块弯腰。

    可她忘了头上的发髻还没盘好,这样一弯腰,发簪立刻从丝滑的发间滑了下去,滚落到地上。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彻场馆内,众人都愣住了,眼睁睁目睹一切发生,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住。

    发簪是圆柱形的,因为惯性咕噜咕噜地滚到来人的脚下,齐整的裤脚,皮鞋漆亮。

    饶念看着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纡尊降贵地蹲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她的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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