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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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天高皇帝远,在安州他就是天,过惯了无法无天的日子,他岂能再屈居人下?

    如是想罢方才的惊慌便彻底不见,肥硕的手指毫不在意的挥了挥,等人走后,才叫来手下耳语:“去将黄义军要攻城抢掠的消息“仔细”告知城中豪绅,叫他们知道知道本官为保护他们都付了何等辛劳,损失了多少兵械,叫他们好生注意安危,最好是请他们亲上城楼一看究竟,才知本官言中真假。”

    却说收到消息的城中豪绅无一例外尽是唾骂那扒皮知州贪得无厌,次次有人预要攻城,次次便会来人说是提前告知危情,实则行要钱之举。

    如今世道大乱,如安州城这般难得安稳的城池虽有,却是寥寥可数,更如城外流民想进城中一般,非权贵豪绅无门而入,故即便明知他目的何在,屈在屋檐下,也只能忍气吞声自愿入瓮。

    杨家作为安州豪绅之一自也免不了收到消息,杨父杨母愿花钱财息事宁人,可在恩师府上得到消息的杨光晨却有一副嫉恶如仇的性子,

    他本就对城中官员冷血自私不管城外百姓死活报以愤懑,而今竟又故技重施欲发城难财,被困在小小安州一腔才华无处施展,满腹善心无能可送的憋屈,都在这一刻忽然爆发。

    “那汤知州一众官员实在贪得无厌毫无半分廉耻,安州城明明足以容纳万千流民救得他们性命,却被残忍冷血拒之门外!官府本就应保卫治下子民安康,却一次又一次搜刮钱财,此举与城外那些四处作乱的叛军有何两样?!他本应在黄义军初初到此作乱时就施以雷霆将他们敢走,却只顾眼前安危视而不见,才叫那乱军如此猖狂!可笑学生习得经纶满腹治国之策,却连这等小事都拿之无法,实在愧对天地,愧对父母,更愧对老师悉心栽培啊!”

    他气愤羞惭的在亭中不甘愤慨,桌前悠然品茗的蓄髯长者却八风不动不受丝毫影响,待他说完才慢条斯理道:“那你欲如何啊,”

    “我--”

    杨光晨语塞须臾,神色郑重道:“此时再说前事已为时晚矣,但现下兵临城下万不可轻忽大意,黄义军残暴之名学生也有耳闻,此时还未开战应尽快疏散或收容流民,他们也都是我大濛子民怎能视之去死?且学生以为,应予先礼后兵,如此若能免去一场战事也可能挽留无数性命!”

    “嗯,”

    “受国城庇佑以银资相抵是属应当,但应落到实处用以为国为民,故,学生以为,应请城中豪绅联名共向知州请命。”

    长髯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是嫉恶如仇忧国忧民的秉性,若在太平时,倒确是块可为国为民的干官,只可惜,生遇乱世,国朝倾败,确显得幼稚天真,

    儒雅沉浑的嗓音带着了通事世的淡然:“流民入城如何安置,城中百姓如何说服,豪绅愿以钱财保命,如何说服,知州执掌安州根深蒂固,如何说服,乱军已至城下,他们可会给你时间说服,”

    见他面色发怔,长者起身望向亭外阴沉高空,语重心长道:“耀祖忧国忧民其心可嘉,我曾叫你专习中庸之道,你便应知木秀于林之理,你所思所想并无错处,只错在,时机不对。”

    “安时民苦无所为,危难之时方知悔,”

    杨光晨颓然塌肩,面有悲怆,“老师警言学生铭记,可难道,真的别无办法了吗?”

    办法当然有,擒贼先擒王,只需取了黄义军首领乃及心腹首级,其余乱军自会溃散而逃,安州城危机立时可解。

    再或擒杀知州,扶良将,铁腕重典,震慑民心,安州城如此易守难攻之地,定能等到阴霾散去,旭日重升。

    只可惜,此地无人有可擒贼首之能人,更无人敢杀君,无良将可扶持,所谓铁腕也无能人掌有,安州城安乐太久即便此次有惊无险,若仍是一成不变,只消不涨,茫茫乱世,也终有城破之日。

    端看此番,有无黑鹰出世,再做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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