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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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迟意还没来得及让清涧查看伤口,拉车的两匹马儿突然往前疯跑了起来,清涧坐立不稳,直接从马车里跌了出去。

    卫谚当即催动嘲风在后追赶,她这两匹拉车马不过寻常家用马儿,这时候发起疯来竟比嘲风还快了两分,两匹马跑到一处陡坡上,受了惊似的猛然刹住,前蹄人立而起,却直接把身后的车厢给甩下了陡坡。

    卫谚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峻,见沈迟意被甩下马车,他足尖一点,毫不犹豫地飞身跃下陡坡,高声道“沈迟意!”

    他沉声道“快从车里出来!”

    沈迟意人在车厢里,被晃得不着四六,卫谚这么一唤,她才恢复了几分甚至,勉强打开破破烂烂的马车门。

    她看着四周飞速变幻的景物,头皮一阵发麻,闭了闭眼,心一横才从车厢里翻了出去。

    卫谚速度极快,几乎是她刚一出车厢,他手臂就揽住她的腰肢,接着,两人就听到马车落地的轰隆巨响。

    卫谚搂着沈迟意,靠着一身的轻功,在陡坡上横伸出来的嶙峋巨石间纵跃了十多次,也终于稳稳地落到了山底。

    即便如此,两人也是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卫谚身上更是磕出了几道口子,别提多狼狈了。

    沈迟意惊魂未定,心口别别乱跳,一时都忘了说话。

    卫谚趁机仔仔细细打量着她,见她没受什么伤,心里这才出了口气,又想到沈迟意就是因为喊了那一声,这才遭了这般大的罪,他心里又是后怕又是震怒,几乎是厉喝出声“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做什么?我用不着你来救,你不要命了不成!”

    沈迟意虽然对卫谚感觉平平,但也没到想他死的地步,毕竟这人之前还帮过自己,方才情势危急,要是卫谚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都得陪葬,所以她当机立断地出声襄助卫谚。

    况且从卫谚费尽心思帮她解蛊之事看,他也并非不知恩义之人,让他这等身份的人欠下一个人情,以后必然有用得着的地方。

    不过她本来已经受了惊吓,方才在马车里颠出了几块青紫,浑身疼痛的厉害,又被卫谚这么一吼,她先是愣了下,眼眶居然微微泛红。

    卫谚瞧她眼里还残留着惊恐错愕,几乎瞬间就后悔了,声调也降了三分,迟疑着道“我并非责”

    沈迟意也不是给人吼一句就哭哭啼啼的性子,当即吼了回来“世子说得对,我就该看着世子被人捅死才是,何必费心救你!”

    卫谚给她骂的更是心理惭愧,原本最爱气人的性子,这时候也一言不发地由她说。

    沈迟意略出了口气便住嘴了,卫谚皱眉看着她肩上被毒针擦破的伤处“把衣裳解了。”他见沈迟意瞪圆了眼睛,又补了句“让我看看你的伤,谁知道她针上有没有萃毒。”

    小命要紧,沈迟意踌躇了片刻,就解开上衣的两颗玉扣,露出雪莹莹一片的肩膀来。

    卫谚正惦念她的伤势,倒也没心思想其他的,那伤处乌肿发青,已经鼓起一指高,他长眉蹙起“好像是抹了蛇毒。”他经验老到,很快断定“应当是锦蛇。”

    沈迟意脸色一白“那,那该如何是好?”

    锦蛇的毒性不烈,卫谚难得见她失态,本来想过过嘴瘾,但又瞧她吓得小脸惨白,又有些心疼起来。

    他不再多说,从袖中掏出一只圆肚小瓶,掏出一枚丸药“夏洵炼的青玉丹,据她说可以解百毒,锦蛇毒性不烈,幸好你也只是擦破了皮,用青玉丹足够了。”

    沈迟意听到夏洵的名字,这才放心咽下那枚青玉丹,又觉着这解毒丹实在稀罕,她这样命运多舛的倒霉鬼若能留下一枚,以后说不定就有大用。

    她迟疑着道“青玉丹世子那里还有多少?能否再分我一枚?”

    青玉丹虽然厉害,但极难炼制,便是夏洵那等怪才一年也只得五六枚,卫谚在战场上没少用这解药保命,他方才给沈迟意服了一颗之后,手上现在就只剩下一枚了。

    他听沈迟意想要,没作犹豫,立刻把圆肚小瓶塞进她手里,讥诮地挑了下唇“只你拿它当个稀罕玩意,我这里自然有的是。”

    他又伸出手“把你的绢子给我。”

    沈迟意不解,但还是从怀里抽出自己惯用的绢子递给卫谚。

    她绢子上绣了两只小黄鸭,自然少不了被卫谚一通嘲笑,卫谚一边气她,一边找到路边的干净溪水,把绢子投湿又拧干,向她凑了过来。

    沈迟意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世子想做什么?”

    卫谚目光落在她白莹莹的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调开视线,很快又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让目光落在她伤口处。

    他撇了下嘴“给你清理伤口。”

    沈迟意本来想说我自己来,但这时候也没必要逞强,便垂头不言语了。

    她褙子和内裳的扣子都已经解开了,浅浅露出一抹鹅黄色小衣和胸前凝脂般的白皙肌肤,卫谚无意中扫了眼,心跳便骤然急了几分。

    他故作镇定地挪开视线,用绢子贴上她的伤处,这绢子沾了水之后已是冰凉入骨,沈迟意不觉颤了颤,胸前起伏更大了。

    卫谚跟触电了似的,长睫颤了颤,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硬是挤出几个字“别乱动!”

    他努力收敛心神,给她擦拭完伤处,又背过身去,不看她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

    等他穿好衣服,他这才哼了声“这几日小心些,受伤的地方可能会酸胀疼痛,千万不要用手碰。”

    沈迟意哦了声,抬头往上看“咱们现在回去找周护卫?”

    卫谚莫名警觉“你老提周钊做什么?”他问了这一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咳了声“现在回去未必能找得到周钊他们,倒是更可能遇到那伙刺客。前头十里处有个小镇,镇上有家官府开的驿馆,等到了驿馆再想法和周钊他们汇合。”

    沈迟意点头应了,可惜走那十里路却差点要了她的老命,走到一半她脸都白了,就不说原身了,就是她在现代的时候,超过五百米的路她都一定要坐车的!

    卫谚踌躇了下,想到上回两人紧贴在一起的尴尬,到底没敢提背她的事儿,而是伸出手扶着她“走吧。”

    沈迟意一开始还勉强能走几步,等到后面越来越气短。

    卫谚感受到她香软丰盈的身子半贴着自己左边胳膊,一时尴尬一时为难,痛苦与享受交织,好不容易走到小镇上,两人额上都冒了汗。

    沈迟意自己大汗淋漓倒还能理解,见卫谚额间薄汗密布,纳闷道“世子也这么累吗?”

    卫谚脸色可疑的红了起来,幸好天色已暗,不甚显眼。

    他冷哼了声“你沉死了!”

    他说完也不等沈迟意反应,就匆匆跑去驿馆,开了间上房。

    他让沈迟意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一步,过了片刻才让她进来,沈迟意扫了一眼,发现桌椅床褥都比其他房间的整洁不少,卫谚先进来就是为了收拾屋子?

    沈迟意进屋落座之后,腹中立刻咕噜乱叫起来,她有些犹豫地道“可要用饭?”她对山野驿馆的吃食实在没什么信心

    卫谚扫了她一眼,也知道她挑嘴的毛病,主动起身,没多久就端了两碗阳春面过来,细细的面条卧在清汤里,上面铺了一片荷包蛋和几片青笋,让人胃口大开。

    沈迟意顾不得矜持,和他低头吃了起来。

    两人吃完之后,卫谚颇有自觉地收拾了碗筷,瞧的沈迟意忍不住感慨,卫谚上辈子估计是保姆投胎。

    等收拾完之后,卫谚人却还赖在她房里。

    沈迟意皱眉“世子不走吗?”

    卫谚啜了口茶“万一夜里来刺客了呢?你是打算单枪匹马对付刺客?”他懒懒地斜了她一眼“要不是为了你的一条小命,难道我乐意跟你住在一处?”

    沈迟意还是犹豫“可这里只有一张床。”

    卫谚本来没想那么多,被她一提,心中快跳了几下,面上却鄙夷道“想什么呢?美得你。”

    他轻点了下椅子扶手“我在椅子上凑合一宿。”

    沈迟意没话说了,她今儿被挤兑的冒火,不冷不热地道“那就劳烦世子帮我打点热水来,我要洗漱就寝了。”

    卫谚呵了声“你以为我是小二?自己打去。”

    沈迟意自有法子拿他,有气无力地晃了晃受伤的左臂,装模作样地诶了声“哎呦,我的手突然好疼好疼,动都动不了了。”她瞟了眼卫谚,优哉游哉地道“哎呀,这下连热水都打不得了它怎么就受伤了呢?”

    卫谚“”

    他瞪了沈迟意一眼,这才起身过去给她打热水了。

    沈迟意找到拿他的法子,心情愉快地支使他一会儿帮自己取巾子,一回给她拿皂粉,可算是报了今天被百般挤兑的仇怨。

    卫谚虽然不喜欢欠人情,但也不是那等别人说什么他做什么泥人性子,偏偏被沈迟意指使来指使去的,他竟半点发作不得。

    甚至隐隐觉着,沈迟意这么作一作也怪可爱的。

    沈迟意心情愉悦地道“劳世子先出去,我要洗漱了。”

    卫谚抿了抿唇,难得老实地出了门候着。

    三层只有这一间上房是住了人的,现在又是夜里,四下空寂得很,卫谚耳力又好,居然听见了她除下衣物的细碎声,他甚至能分辨出她脱的是哪件衣裳!

    接着又是‘哗啦啦’的撩水声,卫谚不期然想到帮她上药那一幕,一时口干舌焦,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老天大概是诚心和卫谚过不去,他双手才捂住双耳,鼻间忽然一热,又忙伸手摁住鼻子。

    沈迟意洗漱完出门倒水,就见他这般怪模怪样,疑惑道“世子,你怎么了?”

    卫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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