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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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生稚子知道自己这是被咒灵按在墙上了，而且她能感受到咒灵正在朝她身上施加更多的压力。伴随着力道的加重，铁锈味从她的喉管涌了上来。
猩甜的液体从她的口腔中不受控制的喷出，少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在尖叫，温热的液体也逐渐从她的鼻孔和耳朵流了出来。
被压在墙上的娇小少女被那团巨大而可怖的灰白色肉块遮住了整个身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是正常人，那人应该早就变成肉泥了。
一想到焰生稚子刚刚还在自己面前交代事情，下一秒便被压成了肉饼；佐佐木瘫坐在井口身边捂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爱又懂事的女孩就算得到了异能科认证，却也被眼前的怪物吞吃掉了生命，愧疚与恐惧在佐佐木心中辗转反侧，令她难受不已。
……焰生稚子死了吗？
就在佐佐木一片空白的大脑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那苍白的肉团却突然转过了自己身子，然后用它身上那些恶心至极的眼睛们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佐佐木。
而当佐佐木以为自己和井口都要死在这里了的时候，一只白皙的小手突然从咒灵与墙壁的缝隙中艰难的伸了出来，那只小手握住了还留在咒灵身上的美工刀拔出，然后狠狠扎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那巨大的怪物愤怒的嚎叫着从墙壁上移开；本该被压成肉饼的女孩就像吸血虫一样扒着那团肉块，佐佐木清楚地看到了咒灵身上伸出了无数只手捏住了焰生稚子的身体，它们在撕扯小小的焰生稚子。
“佐佐木学姐！带着井口学长跑！快一点！我拖不了它多久！”
已然出气多进气少的焰生稚子用虚弱的声音这么道；因为太疼了的缘故，她已经没办法大喊大叫了。
被烧死很疼，被捅死很疼，被吃掉也很疼，而且愈合还会比想象中慢，或许咒灵体内也会有消化人类用的胃和胃酸吗？
已经开始思考死亡后事情的焰生稚子有点惆怅。
她已经笃定自己这次会死了。
她的神智已经越来越模糊，原本握着美工刀麻木戳刺的手也逐渐慢了下去；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拖入了泥潭，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咒灵的体内是滚烫的，就像有一把大火在灼烧她的身体；焰生稚子也不想死的这么缓慢这么痛苦，隐约中，她好像听到了另一个陌生人的脚步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可是下一秒，她的眼睛便被蒙住了……
“稚子！稚子！稚子！你别吓唬我！你醒一醒！”
“……没用的，这种程度基本上是必死无疑的……抱歉，是我来得太晚了……”
“怎么可能！焰生酱应该还有救的对吧？”
……
她的身体，开始复苏了。
因为没有死亡，所以焰生稚子的身体复原能力便会令她的身体好的飞快；虽然在mimic事件过后，焰生稚子身体恢复的速度没有以前那么快了，但只要不是让她一击毙命，哪怕是人类口中的“致命伤”，她也能飞速恢复过来。
“……？”
腐臭的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人身上熟悉的、清醒的味道；像是一个太阳坠落人间，温暖的、温柔的……还有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什么？这不可能……还是说这家伙是异能科的？”
陌生人说话的声音落下了。
“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吗？真是乌鸦嘴！我就说焰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
“虎杖同学？”
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恢复了的焰生稚子醒了过来，两张大脸同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张是哭成了泪人的佐佐木，另一张则是虎杖悠仁。
“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虎杖悠仁怀里显得很小一只的女孩眨了眨眼睛；虽然她已经从阎王那坐快艇回来了，但是她的身体还记着临近死亡时的疼痛。
“你的爷爷还好吗？”还惦记着虎杖悠仁爷爷病危事情的焰生稚子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嘴。
“……怎么有人差点死掉以后还惦记别人的家事啊。”
在焰生稚子仿佛没事儿人似的说了这么一嘴过后，虎杖悠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无奈地伸出手弹了一下小家伙的脑门。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等我们脱离危险了以后再说吧。”
“就是说啊！”
刚刚还哭的打嗝的佐佐木抱着膝盖附和。
“哦……”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焰生稚子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然后偷偷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边的陌生人。
那是一个有着黑色刺发，皮肤冷白的少年。
他像太宰治一样穿了身黑漆漆的衣服；在她醒过来以后，对方就一直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自己，这令焰生稚子有些奇怪。
“这是玉犬。”
见焰生稚子沉默，眼前身姿高挑的少年突然凉凉的这么说，“我的式神，你能看见吗？”
“……看不见。”
没想到对方会朝自己搭话的焰生稚子先是认真的盯着伏黑惠空空如也的两边看了看，然后才诚实地摇了摇头。
“……”
“哈？既然看不见，为什么要去对付咒灵？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你在想什么？”
在听到焰生稚子的发言后，刚刚看上去明明还很冷静的少年突然就爆发了，“在诅咒浓度这么高的地方你都看不见这些东西，这就证明了你何止是一点咒力也没有！……真是的，就算是有异能科的认证，你也不能做这么任性的事情！”
虽然看上去是冷静冰山系美男子的少年在爆发后多少还是有些吓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焰生稚子瞪大了眼睛，然后哼哼唧唧的开始下意识往虎杖悠仁怀里钻。
伏黑惠：“……”
“你到底在凶些什么啊，焰生也是为了保护学姐他们啊？”
见伏黑惠凶刚刚看上去快要驾鹤西去的焰生稚子，虎杖悠仁立马有些不满地转头瞪了一眼对方。
“好人就该挨骂吗？”
“对啊，要不是小焰生刚刚保护我们，我们现在估计已经……！”
跟虎杖悠仁一样见不得别人凶焰生稚子的佐佐木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愤怒的这么说，看上去也不腿软了。
“我……这……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要解开特级咒物的封印！？那可是两面宿傩的手指”
凶了焰生稚子好像确实是他理亏，但见佐佐木也敢训他，险些两眼一黑的伏黑惠额角蹦起青筋——可他还没说两句呢，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反应迟钝的大脑却突然捕捉到了某个他估计会记一辈子的关键词。
“……等等，你刚刚喊这个女孩什么？”
“哈？是焰……”
就在抱着焰生稚子试图说些什么的虎杖悠仁不满的开口刚说了两个字，转头便被正在神游的焰生稚子狠狠推了出去。
“什……”
虎杖悠仁摔出去时候，恰好连带着佐佐木一起换了位置；少年反应快，但是他却只有两只手，一只手抱着佐佐木，一只手揽着井口飞出去的功夫，那只突然从天而降的咒灵便稳稳落在了地上。
只听得“轰”的一声，石砖碎裂，尘土飞扬。
虎杖悠仁没能顾得上焰生稚子。
而等烟尘散去的时候，虎杖悠仁正好看见那只突然出现的咒灵抓着焰生稚子的胳膊把她送进嘴里。
然后，他看见咒灵合上了嘴。
他听见咀嚼的声音。
他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他听见那个他失而复得的女孩……
死亡的声音。
——
“笨蛋！快给我！否则你也会被吞噬的！！这不是背负不背负诅咒的问题！”
“……”
“我知道那女孩死了你也很难过！但是那可是特级咒物……那不一样！虎杖！人总有一死！那女孩就是为了让你活着才把你推出去的！你现在还不懂吗！”
“……”
“如果你那样做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你……”
“可它得把焰生还给我才行。”
“我答应过要保护她的。”
“如果吃了这个，就能拥有咒力了吧？”
“我不想再做保护不了别人的人了。”
“我要把焰生的尸骸，从这玩意儿的肚子里掏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