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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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花拍了拍手,把手里的灰蹭掉。现在一切都井井有条,和当初老鸨管理青楼一模一样,唯一变了的是,青楼的主人。
不服管的和狡猾精明的被狠狠压在一个屋子里关着。
李二花见天色暗了,很自觉地当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狗腿子:“主子,要不要我伺候你住下?”
李二花自觉得很,老鸨失势,立马给自己找了个新主子。
她摩拳擦掌,想让这位仙女一样的主子感受到她的魅力。
比如铺床,比如倒水,比如打扮,比如梳头。
甚至叫骂,她都会。
于桑之低头,垂眼看了看一直藏在身边的小镰刀。
这才恍惚想起自己要去割猪草。
她眼神清澈,蒙着水雾:“不用了。”
李二花刚遗憾地呼出一口气,就被下一句惊地提起了胆子:“这些人就交给你看着了,我要回去了。”
“!”李二花震惊。
她今天才出了一场威风,做了平时不敢做的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紧张不害怕,只是她胆子大而已,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压住人啊!
“为什么?”李二花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口吻符合一个狗腿子标准:“主子,我能不能跟着……”
不等她问完,于桑之黝黑的眼睛就危险地对上了她:“你觉得你做不到?”
这明晃晃的质疑,像是她说是就要被抛弃了一样。
李二花受不了这个质疑,挺直了胸,把自己的脸板得凶一点:“不…不…我当然可以。”
几乎算是咬着牙,李二花没过脑子,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出来,于桑之果然满意,收回了视线。
她目光落在镰刀的凹陷处,目光水凌凌的,漂亮又柔润。
像是无害的动物。
光这样看,谁也想不到她刚刚才抽完一屋子人的鞭子。
于桑之把鞭子继承给李二花:“给你。”
“谁要是不服,就用鞭子抽他。”
李二花愣愣地接过了鞭子。
等到回过神来,那漂亮厉害得像是天上下来的女子已经没了影子。
她握着鞭子,一个激灵,为自己的口快和骄傲付出了惨重代价——立马搬了椅子放在屋子门口,打算一整晚眼睛都不眨,就死命看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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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桑之离开了青楼。
青楼大多数都是一些柔弱又胆小的女子,不敢出头,得过且过,换了个老鸨也像对她们不碍事。
而能耍得动鞭子,又是青楼得益方的龟奴老鸨已经被她关的关,压的压,打的打。
这个时代比于桑之以往见过的人都要更胆小。
特别是被剥削惯了的,连头发丝都写着胆怯懦弱,连看一眼都不敢,唯唯诺诺,得过且过。
而稍微有些勇敢的,心狠手辣如龟奴,被抽上几鞭子痛哭流涕之后,立马就不敢反抗,连动手都不敢动一下,看到了人就跪。
这也是她把偌大的青楼交给李二花的原因。
麻烦,又不是很难。
就交给别人去做。
于桑之拎着小镰刀,穿过一条街。
青楼所在的地方本就是三教九流汇集处,到处都是满身酒臭,满脸肥肉的粗野汉子。
有些是混子,有些则是来玩乐快活的。
例如,前面就有个汉子,见她一个人,不怀好意凑过来:“姑娘,来赌坊,不赌一局?”
赌坊热热闹闹,本来不差人。
但眼前这个来拉客的,却是和那小二犯了一样的毛病,看到漂亮女子落在汉子堆里就走不动道,想吆喝着让人来耍一把。
虽然女子进赌坊少,但也不是没有。
何况现在大清才建立多少年呢!野蛮的文化融入了礼教里,连带着街上,都变得开放了好多。
吆喝的人手心冒汗,看眼前柔柔弱弱一女子,睫毛像扇子,扇得他心口直跳。
他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只是想多看两眼。
但没想到,柔弱娇媚的女子居然点头:“好啊。”
“嗯?啊?”吆喝的人没反应过来,吃惊了一瞬。
“不走吗?”娇怯妩媚的女子转过身来,回眸看他的那一眼,让他觉得自己魂都掉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好…好,走……”
吆喝的人眼睛迷瞪,跟着一身冷香的妩媚女子走入赌坊。
走的时候自己同手同脚了都不知道。
赌坊比白天更热闹。
这样的地方,就是要在黑夜中才有意思。
黑暗中充斥着叫嚷和不服的声音:“怎么可能?我明明猜的是大,怎么可能变成了小?”
“是不是男人?愿赌服输。”
银子叮叮当当响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主持的庄荷带着笑,主持着一场又一场的赌局。
于桑之进来之后,就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勾起了滚烫的热血。
本来应该是走在前面的吆喝人则落在了后面,一张脸红彤彤的,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被迷了眼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跟着她的脚步走到了赌桌前。
他眼睛迷瞪,视线落在妩媚娇怯的眉眼上,感到自己口干舌燥。
他呆呆的,为于桑之介绍起来赌坊。
“这是最常见的,就是骰子。猜大小,猜点数,什么都有。”
他愣愣看着,没看到美人有反应,反而是更加紧张地介绍起来:“而这些,则是牌九,小小的竹板,上面刻了字,赌的就是技术和运气。”
他一个个介绍,本来只是简单介绍一下,后来在女子清凌凌的目光下,不自觉就大着舌头说了很多。
最后居然一个秃噜,冒出来一句:“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