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鹤羽下窝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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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到,所有人都起身行礼。皇帝挥挥手:“别问安问不安的,家宴嘛,要那些繁文缛节何用啊?”
皇帝大喇喇地坐下:“开宴吧。”
乐声再起,宴饮齐乐,宾主尽欢。
崔智光是很高兴。
被舅父敲了脑袋的倒霉郎婿脑子开窍了,对自己殷勤备至,连吃鱼都主动挑好了刺呈过来。
自己随手回夹一点菜回去就好了。
宁邦彦本来对雷霆震怒心有余悸,这回在天子眼皮下,简直几个江还要贴心。
皇帝也赐了酒菜安抚,宁邦彦的心才稍微放下来。
按照惯例,宴饮开完,便会开游园会了。
“哎呀这酒喝了饭也吃了,浑身都要动一动,走吧,宁郎将,去活动活动筋骨!”
皇帝意在开设的马球会场。
宁邦彦哪有不跟着的道理?
崔智光挥了挥帕子,送走了,还特地喊:
“舅父不用客气,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哈哈哈哈,”皇帝骑上骏马,“你这小丫头,是一点都不护着啊!好!”
宁邦彦倒是不觉得妻子胳膊肘往外拐。
这是皇帝啊!难道他把皇帝打得落花流水?
崔智光则笑盈盈地向宁邦彦轻声说:“郎君,轻易赢就没意思了,您觉得呢?”
“……多谢夫人提点。”
崔智光回到了琅瑰郡主身边,琅瑰郡主手里团扇轻点女儿额头:“你呀,就爱玩些把弄人心的小把戏。”
崔智光倚靠在母亲肩头:“反正这人还有用,哄哄他也不会怎么样。”
“宁世子是一定要输的,但不能输的太难看,最好险胜一次。”
琅瑰郡主手里剥好葡萄喂给嗷嗷待哺的崔智光:“怎么样?压得住吗?”
“女儿可是乘着东风,哪里有压不住的道理。”
“……那愚妇好大的胆量,要是我和你阿父成婚时敢给我找这种晦气,她也要被三刀六个洞提出去的。”
琅瑰郡主眸光冰冷地透过宁邦彦。
也对哦,阿母也是跟着上过战场,立过军功的。
“哎呀女儿不管嘛,反正要是侯府的欺负了女儿,女儿回来找阿母!阿母不许锁门!”
崔智光朝琅瑰郡主撒娇。
“谁能欺负得了你?小霸王。”
琅瑰郡主见皇后和其他后妃攀谈,敛容压声:“太子又病重了。”
“露江师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阿母放心。”
“再快些吧……怀靥阿嫂也就留下他和阿雀这么一点骨血。”
琅瑰郡主说起来便感伤。
少年时把臂同游何等恣意欢快,而今物是人非,连故人也再难寻。
……
东宫之内,药烟被咳嗽声扰乱。
床榻上的青年眉眼俊朗,可惜面色苍白,眼边带青,不像长久之相。
如垂死的白鹤。
那便是太子。
他睁开眼,视线都好久才聚齐。
坐在床榻边锦凳上的锦衣少女见状忙唤人端来药汤:“阿兄醒了?快!拿药来??”
“我的身体我知道,没多大用处。阿雀,你先扶我起来。”
“是。”
辅仁公主把兄长扶坐,机灵的宫人给垫上枕头。
太子开口便是:“你今天没去崇文馆上学?”
他板起脸。
“阿兄您都、都病倒了,我还去上学做什么?”
辅仁公主外貌清慧,但一张口便磕磕巴巴。
“那今天不是智光进宫谢恩的日子吗?你也没去和她打个招呼?”
辅仁公主委屈地低下头。
显然没有。
太子虚弱地摇头:“阿雀,我撑不了太久……”
“阿、阿兄不许说这样的话!”
辅仁公主是怒容,但眼泪扑簌簌滚落。
“唉。”
太子的叹息久久回荡在东宫。
如旁边烛光中飘出的长烟。
“储君,公主殿下。”
一声温婉迟疑的语声传来:“妾听说储君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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