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名士风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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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纵然是亲兄弟,亦不可能形影不离,他们两人互为道友,也总有各自修行的时候。倘若现如今秘闻堂的情报网连将他们二人分离开来,单独审视都做不到,岂非名不副实?”宫长老叹息一声,道:“人力本就有限,秘闻堂若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朝廷怕是早就不留余力地出手剿灭了!怎么可能有机会发展到现在的庞大规模?倘若杜子恭还有消息,顺藤摸瓜找到许迈绝非难事,如今二人皆是下落不明,不知生死,想要寻觅他们的踪迹,跟大海捞针又有什么两样?”
“听宫长老此言,似是觉得我在难为你?”
“宫某绝无此意,只是铁面先生为盐帮打拼多年,依旧是特立独行,十步之内,从未超过三个随从,足可见志气高远,不喜繁华喧闹,对这动用万千人力寻找一人之事,有些错误的判断……其实也很正常。”
“那倒成我的不是了。”
秦行云笑了笑,并未因此动怒,反倒突然感慨起来:“我本想与秘闻堂再度合作,拿出至宝换取消息,谁曾想宫长老不仅百般推脱,还觉得我是在故意刁难,既然如此,《兰亭集序》和《快雪时晴帖》这两样宝物,我也只能拱手送给其他人了。”
话音稍落,秦行云就作势起身。
在他有所动作的刹那,宫长老和他身边的几位得力随从直接懵了。
至于王徽之与慕容浅,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俨然进入了一头雾水的状态。
尤其是王徽之。
《兰亭集序》和《快雪时晴帖》都是他父亲王羲之所作,就算没有书圣之名的加持,仅看内容本身,都是一等一的奇珍异宝,说句价值连城毫不过分!
王羲之纵然作古,可名声依旧响亮,那两样东西仍然可以说是整个琅琊王氏的镇族之宝!
多少王公贵族,文人墨客登门相求,都被他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堵了回去。
秦行云究竟是吃了什么药性猛烈的丹药,居然敢堂而皇之地用《兰亭集序》和《快雪时晴帖》来作为与秘闻堂换取消息所用的筹码?
关键是这之前秦行云一点都没跟王徽之商议过啊!
惊怒之下,王徽之本想要拍桌而起。
但他一想到自己的功力毕竟不足以一掌将实心的木桌震得四分五裂,反而有可能直接反过来把自己的掌心震得红肿,顿时就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等他再次思考的时候,居然又鬼使神差般地冷静了下来。
“我是有狂放之名,可秦兄弟并不像是什么不知轻重的孟浪之人啊!看他那副运筹帷幄,底气十足的样子,莫非是打算用这两样宝贝诈一下秘闻堂的人?特意请我过来,为的就是这一手,好增添他那番话的可信度?”
也就是在他冷静分析的时候,宫长老的双眼已经开始迸发出贪婪的光芒:“铁面先生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秦行云道:“书圣王羲之的亲儿子都在这里,宫长老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呵呵,话虽如此,人在江湖,多些心眼总是好的。”
宫长老贪心虽起,可毕竟不是什么傻子,很快看向王徽之:“王公子,噢……不……子猷兄,我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这《兰亭集序》和《快雪时晴帖》的分量太过惊人,单独拿出来一样都能让人抢的头破血流,你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敢一股脑地全部拿出来当作交易筹码?”
王徽之的嘴角微微抽搐,犹豫片刻,总算是做出决定,打算配合秦行云,顺势说道:“家父仙游之后,我大受打击,终日消沉,原本是想着以酒度日,得过且过,可没想到中途受了奸人的引诱,竟然染上了赌瘾……”
言至此处,王徽之的表演欲望突然高涨,竟是伪装出了声泪俱下的状态:“俗话说得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这一赌啊……哎,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刚开始是赢赢赢,后面就开始输输输……这么多年的积蓄搭进去了不说,连我心爱的姑娘都输了出去……啊啊啊!苍天呐,你实在是太不长眼睛了!我恨……我恨呐……”
“……”
似是觉得他的表演太过夸张,一旁的慕容浅差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宫长老也是隐约觉得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连忙道:“不对啊,子猷兄,若你真的在赌坊输的这么惨,我们秘闻堂何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呢?”
王徽之先是愣了愣,突然间又灵机一动:“咳咳……这个嘛……你懂的,我毕竟是琅琊王氏的人,考虑到当众豪赌影响不好,所以我每次与人对赌的时候都是戴着面具行事。不仅如此,我的面具还是多种多样的,红的黄的,木的铁的,全都有啊!”
宫长老微微摩挲起自己那留有胡须的下巴:“这么一说,倒是合理了点,这几个月以来,建康城内各大赌坊确实有不少戴着面具的赌徒,可你输掉心爱的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早就听说你是个大情种,与谢道韫错过之后,一气之下直接不娶妻了,连妾室都没有纳,你上哪去输掉心爱的姑娘?”
“人……人都是会变的嘛,谢姑娘嫁给我二哥那么多年了,早就是我二嫂了,我以前走不出去,不代表永远走不出去……呐呐,你看,我上次输掉的那位姑娘就跟她长的差不多,你说可不可惜?”
说着,王徽之直接把身旁的慕容浅推了出去。
“这个混蛋!居然拿我当挡箭牌!”
慕容浅内心对此大为恼怒,但当她感受到秦行云投过来的微妙眼神之后,立刻就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可惜啊……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足足哭了三个晚上!”
说话间,她还真的在宫长老面前伸出了三根手指。
“了然……了然……”
宫长老额前微汗。
王徽之与慕容浅的夸张反应何尝没有让他的内心感到一丝不安?
可人一旦被巨大的利益引诱,总是容易出现纰漏的。
譬如此刻,纠结半晌之后,他的贪婪仍是压制住了心中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