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过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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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备注,陈甸甸眼前就会浮现出一道颀长挺括的散漫身影。高中时代的齐昂一直是一中的风云人物,她在七中都会听到他的传言,什么篮球赛血虐对手、参加奥数赛拿到什么名次以及被哪个学年级的学妹当众表白等一些花边新闻。
更何况次次联考金榜题名的总是这个人,谁都能认熟。
更别说在高中之前她一直跟他在同一个学校还是前后桌,家也挨着,陈甸甸从小到大见识了他的优秀。
换过手机,卸载掉微信之后就不再会出现之前的聊天记录,她跟齐昂的聊天记录高中就变得一片空白,怎么也没想到会不小心打微信电话给他。
说实话,她感觉有些丢人,特别是想到昨晚鬼哭狼嚎的发泄都被齐昂尽数听去,她一整天都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尴尬情绪中。
陈甸甸对高中的印象已经不深了,群是临时被拉的,似乎是16届的一个大群,哪个高中的都有,进群改了备注,有不少人加她好友。
是初中一直的同桌黄周周把她拉进去的,这些年,她跟初高中仅有的交流都只有这个人了,不过人在德国留学,正在为毕业发愁,常年没回来过。
添加她好友的还有几个格外陌生的名字,她已想不起来是谁,为了避免尴尬,也不好意思拒绝添加。
也是这么一会她才从群里看到有人八卦说,齐昂在宜大本科毕业之后继续读研,之后或会去香港接手他叔叔的珠宝生意。
正逢过年,群里举办了一个校友会,都问谁过年回平宜老家,哪天有时间一起聚聚,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单纯见个面。
大部分人并不在平宜市中心读书,初中都在平宜市的小县城,几所学校都挨着,高中之后要到市中心上学,分了一中、实验跟七中。一中跟实验实力相当,七中算是走投无路的去处。
小时候住的地方就在那条学区街道,像是早些年座落的四合院,曾经一帮人嬉嬉闹闹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如今相去甚远。
饭局后有人在群里艾特她,说她几百年都没冒过泡,每年都堂而皇之翘了他们聚会,今年回来要请客吃饭,陈甸甸才得知他们每年都会聚餐。
眼前失焦,陈甸甸手指没意识地扣着皮质壳边缘,过了十几秒回复着:请,我过年回去的。
[真的假的?]
[截图了啊,就等着吃你那一口,说真的,大学之后你就跟失联了一样,问谁都不知道你的消息。]
[不是飞黄腾达了忘了我们这些发小了吧?]
[谁他妈能有我们昂哥腾达?]
……
从没吭过声儿的齐昂忽然在群里冒泡问:西城吗?
陈甸甸盯着这名儿愣了一下,犹豫了半晌,不回复有点不礼貌。
又在想,或许是她这名儿有点特别,难得大少爷还记得,又或许是上周的尴尬场面,让他记忆犹新。
陈甸甸:嗯。
手机揣进口袋里,把剩下的半口寿司吃完,回公司等红绿灯的路上,戴着耳机低头继续看群里消息,因为齐昂的冒头,群里被炸起惊涛骇浪。
[卧槽?昂哥你活的啊?]
他网名7ang,头像是一条雪地里蹲立的捷克狼犬,百八十年没变过,认识的都知道是谁。
[哎不是,谁艾特都不吭声,你有问题啊/斜眼笑]
[我日,我还以为你们早没联系了,上次问你还他么说不知道!]
[我也在平宜啊,反正很近,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几个出来碰一杯?]
……
陈甸甸看着群里乱七八糟的一条接着一条,正想敲字解释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说其实我们很多年都没联系过了吗?
说了之后才尴尬。
[你们还记得我们班那个卢浩吗?高中在一中那个,好像跟昂哥一个班的吧。]
[我记得他当年高考好像考砸了啊,之前在昂哥底下当万年老二,结果高考前十都没在,他大学去哪了?]
……
话题峰回路转,回到正路,陈甸甸才松了一口气,他没再回复。
她自然也不会去追问。
-
在第二个月,陈甸甸在意料之内被裁员了。
她有感觉这次的裁员名单上会有她,毕竟这一个月下来,经理刘阳对她的态度明显,公司上面派下来几个刚好能够取代她职位的人。
涉世未深的毕业生,学不会讨好,说白了不够圆滑,也不够放得下底线,更别说以她的经历跟学历,对公司来说可取代性太强。
即便从大四开始便在公司实习满打满算在这里已经两年,呕心沥血,肝脑涂地,公司也绝不会留丝毫情,更何况,她还被顶头上司刻意排挤了。
被刘阳叫到办公室谈话时,陈甸甸听到他趾高气扬的话内心毫无波动。
“不了,你想要我留下来的原因你心里清楚。”
她选择这个职业进入这个圈子,结局不应该是被送到哪个有钱人床上供玩乐的。
陈甸甸把拟好的离职报告放在办公桌上,眼神冷淡地看着他:“我听说上流圈子挺多老板男女不忌的,刘经理这么能放下身段,不如跟霍总自荐枕席来得快。”
声音不掩其调,办公室的玻璃门没关紧,周遭听言纷纷好奇往这边看,私下群里又要热闹起来了。
说了个爽,陈甸甸踩着简单运动鞋潇洒转身从办公室离开。
上交了公司工卡的那一刻,陈甸甸抱着装满私人物品的纸箱子站在市中心商业大楼前,盯着面前直耸云间的高楼跟络绎不绝的车辆人群,肩膀上倏然放轻。
手机滴滴了两声,是一张银行卡的入账通知。
她盯着远处纸醉金迷的国际商务大楼logo,看了许久,才低着头抬步打车离开。
-
天气寒冷,霜雪缤至,距离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不过半月。
跟房东交接完,陈甸甸飞速买了一张回西城的高铁票。
提前看了天气,小县城的天气比平宜市中心更冷,即便陈甸甸裹着厚重棉袄,帽子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也感觉到刺骨的风无孔不入,让她几经低头检查是不是走了光才能感觉到漏风。
两个小时后,陈甸甸站在高铁站出站口,一群中年男女蜂拥而入,把她围成了一团问她要去哪要不要坐车,一位看上去黝黑白鬓的中年男子甚至强势地抓住了她的行李箱,满脸笑意问着:“我帮你拉着行李箱,你要去哪啊小姑娘?”
手机在此刻响起,拯救了陈甸甸无所适从的动作。
她坐在行李箱上,艰难地从厚重的棉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名字,抿着唇顿了一下,吁出一口气,才接听:“喂。”
“你辞职了?”那边的声音在寂静的状态下,冰冷,毫无温度,像是一种无形的质问。
眼睫轻颤了下,陈甸甸低着头嗯了一声。
女人沉了口气,随后轻言慢语:“行,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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