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爱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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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连连,梦中他置身于一片污浊池水中,他知道自己在找一个人,可能见度太低,熊然迟迟摸不到那个冰冷的身体,宋或雍惨白的却脸若隐若现,可就是找不到人,让熊然心里焦灼不已。

    梦里太逼真,在水下待的时间太长,他开始呼吸困难。

    在即将窒息的时刻,熊然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等到视野彻底清晰之后,熊然瞳孔骤然紧缩,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噩梦之中。

    可冷风顺着大开的窗户卷着窗帘闯进屋子,吹得他无比清醒。脖颈上的压迫的痛和缓缓收紧的窒息之感,清晰的传导给熊然的大脑。

    近在咫尺的黑影压下,灼烫之气扑面而来,红如血的眸子中熊然看见了惊惶的自己。

    身体被黑影压制着,他动不了,脖子上的力气一点点收紧,熊然发不出一点声音,胸部激烈起伏,却呼吸不到任何空气。

    宋或雍真的想要掐死自己,在快要失去意识时,熊然这么想着。

    视野模糊,能看见的只有两点红,是宋或雍的眼睛。

    熊然喉咙里开始发出“嗬嗬”的如同旧风箱的喘声,嘶哑又难听,潜意识的求生欲望身体不自觉的挣扎。

    可当他注视着头顶的瞳孔,看那里面赤红翻涌浪潮快要冲破瞳膜浇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想让自己死的是宋或雍。

    可为什么宋或雍看起来这么痛苦呢?

    宋或雍最终还是没有掐死熊然,在熊然放弃挣扎的上一秒,他猛地撤开了手。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气管,像冲破大坝的洪水,熊然被刺激的剧烈咳嗽,喉咙蛰心的疼。

    下一秒,喉咙的痛就被耳廓的刺痛代替,像是将刚刚撤掉的力气全用在了上面,尖利的热度似乎刺穿了耳廓的皮肉,不过须臾,就有热流缓缓流下。

    耳朵被咬破了,流出的血液被对方用来压抑身体里的九不得安分的暴戾和恣睢。

    对方的炽热的鼻息打在熊然耳后的肌肤上,那里已经激红一片,熊然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和神经都

    ()    随着宋或雍的啜饮而震颤、而蜷缩,他眼角微微潮湿,不自觉的伸手拉上对方的衣角。

    他不会挣扎,可他总要拉着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宋或雍似乎察觉到了熊然的动作,啜饮停顿片刻,气息却比刚刚更加灼热,烫的下意识想要脱开。

    接着,又是重重一咬,骤然降临的痛让熊然再也承受不住唔了一声,他痛得全身颤抖,眼睛里有透明的水汽密布。

    眼泪没敢落下,宋或雍嘶哑、低沉、充满戾气的声音将熊然牢牢桎梏,一字一句,化作疾风骤雨淋进了熊然的五脏六腑,每个角落都没有幸免。

    他说:“熊然,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爱你了,但你得爱我,这是你欠我的。()”

    耳垂一松,熊然再次看见了那双眼,如同置身在熊熊烈焰之中,天空中布满黑黑压压的乌云,雷电闪烁,可没有一滴雨滴下,熊然被烧的脱水。

    熊然气息恹恹的看着压下的黑影,楼下车灯闪过,对方的脸转瞬即逝,熊然在那一秒捕捉到了全部的神情。

    大脑艰难的转动几下,他后知后觉的疑惑,为什么宋或雍的声音和动作都好凶好凶,像要杀了自己一样。

    可他的表情怎么那么.....那么委屈呢?

    红痣都快湿掉了。

    *

    剧组的工作进入了后半段,吃过午饭,宋或雍在房车里休息,熊然被汶小月拉下了车。

    你们怎么回事啊??()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汶小月皱着眉头:“你得罪宋哥了?”

    宋或雍最近脾气不太稳定,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他和熊然之间好像哪里怪怪的。就比方说,帮忙递东西这件事,如果东西是从熊然手里直接递给他的,他绝对不接,连熊然看的不看一样,像面前这人和空气一样。

    她都替熊然感觉既尴尬又难受。

    而且最近还有一件怪事,她调取掉落水那天的监控,才发现宋或雍是自己不小心滑进去的,那天虽然下雨了,可雨不大啊,人不至于滑下去啊,汶小月心里疑惑,可也没敢去问宋或雍。

    熊然看着汶小月单纯的脸,心里哀叹,是,就是得罪了,还得罪大发了。

    但面上还是笑了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啊,有吗?没有吧?”

    汶小月恨铁不成钢:“这还没有啊?!!你看看,他这几天他正眼瞧过你没?活妥妥拿你当空气啊!”

    熊然小声嘟囔:“他有正眼瞧过人没?”

    “你别和我杠,那我问你,这几天他和你说过一句话没?”

    熊然不吭声了。

    汶小月看着低着头的熊然,眼中露出心疼:“要我说,不管你有没有错,你抽空了,就去和啄哥道的歉,他这个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意的东西不多,更不记仇,你道个歉,就过去了。”

    不不不,熊然在心里摇头,他记仇,而且这事,自己就算道一万次歉,把膝盖跪断,估计都过不去。

    汶小月言尽于此,看着熊然蔫蔫的样子,也只剩下

    ()    叹气了。

    对于熊然来说,这一天天的时间过得尤为煎熬,但好在冬至的那一天,宋或雍终于杀青了。

    庆功宴之后,三人回到了荣城,接他们的是王师傅,他没走。

    熊然坐在最后一排,小心翼翼的抬头,想要看看宋或雍看见王师傅是什么表情,可惜什么都没看见,只有对方的短发茬。

    头发很硬,一点儿也看不出长发时的柔软与迤逦,因为太短,发茬下的青色隐隐若若,加上冷白的肤色,更给人一种冰冷且不好惹的感觉。

    熊然吞了吞喉咙,收回视线。

    夜色中穿行的商务车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驶向常住的酒店,而是开往南边城郊的清溪里。

    宋或雍今天要回家。

    到达清溪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王师傅将后备箱的行李取出来,宋或雍伸手接过。

    “啄哥,明天没有工作安排,你好好休息,后天一早我来接你”汶小月刚刚在车里已经将宋或雍后续半个月的工作安排给他汇报了,她朝宋或雍挥了挥手,恨不得下一秒就扑到自己床上。

    宋或雍没有走,他的视线落在车厢的最后一排。

    “下来。”毫无感情的一声命令。

    汶小月看了眼自己踩在地上的腿,再看了眼王师傅,确定不是说他俩。

    熊然不敢等宋或雍重复第二遍,拉开车门,低着头,站在宋或雍面前。

    手里的行李箱被一下推到熊然手边,四只轱辘发出不算好听的摩擦声。

    “进去。”这是这半个月来,宋或雍对熊然说的第二句话。

    汶小月率先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眼熊然,对方背身看不见脸,又去看宋或雍,那张雪砌似的脸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睛,黑重重的,一眨不眨盯着熊然看,看的人胆战心惊。

    不对,这两人不对,汶小月眼观鼻鼻观心,背过的手疯狂抠着。

    熊然没有反抗宋或雍,他不想让旁人察觉什么,于是一边得体说:“好的,我帮您

    提进去。”,一边拉起箱子往前走。

    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宋或雍对后面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攥着把手的手紧了紧,熊然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拖行李。

    飞快将行李推进客厅,放好,熊然转身对身后跟着的宋或雍礼貌的笑了笑:“行李放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宋或雍大衣不知何时已经脱下,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衫,紧紧包裹着他的脖颈,逼近下颌线,熊然忽然回忆起高烧那晚掐着自己的力气,和逃脱不了窒息感。

    不自觉的抖了抖,熊然越过宋或雍一看,客厅的入户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了。

    整个别墅里就他们两个人。

    “来都来了,带你去二楼看看吧。”宋或雍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踩上楼梯。

    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熊然直接推门离开,熊然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看起来就很结实,关的严丝合缝的

    门,咬咬牙,只好跟上。

    第二层在修水管的时候他就来过,除了最西边的卧室他当时进去换了衣服,剩下的他都没有进去过,宋或雍一扇扇打开,给熊然做着短暂的介绍。

    哪里可以洗漱,哪里有衣服可以换,熊然越听越不对劲,他刚想像要发问,宋或雍的脚步停下了。

    停在了那扇紧闭的书房的门前。

    熊然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他看着面前这扇门,脑海里浮现的,是里面最无比熟悉的陈列。

    “其他房间随便,唯独这一间,你不可以进去。”

    宋或雍缓缓转过脸,廊灯冷黄的光打在半张脸上,剩下的一半则隐匿在昏暗之中,唯一卧蚕的痣幽幽亮着,像一团小小的鬼火。

    “我也不会进去,知道为什么吗?”

    宋或雍噙着笑,森白的牙齿抵着舌尖,低喃如咒语:“因为这是我厌恶的地方,我现在无时无刻,都恨不得...砸了它。”

    熊然脸色并不好看,他垂下仓皇的眼睫,气息不稳:“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宋或雍露出孩子般疑惑的表情,可配上他的笑,又是如此邪恶:“这么快就忘了,不是说要爱我吗?”

    他贴近熊然,从对方的眼睛里观察放大的自己,满意的看自己的脸快撑爆熊然的瞳孔。

    “那就要和我住在一起啊,不住在一起,又怎么爱我呢?”

    在这个偌大的别墅里,熊然陡然后背发冷,心里涌上了一种不可逃避的、万劫不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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