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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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鬼使神差地趴到窗户根,偷听屋里头的说话声。
“顺子也老大不小了,一直生不出孩子,现在还能干啥。”
“都是他眼高手低,打跑了之前的媳妇。要是这次再敢放跑,我非打死他不可。”
“你说,顺子这么大了,还能变成刘生财的大孙子那样听话吗?安安静静不惹事,还能传宗接代,多好。”
“我看行,要不咱们半夜给他改造改造?”
顺子吞了吞自己的口水。
不会吧,他爹真疯了!
刘云鹤的儿子天生残缺,顺子可是囫囵一个人,他爹这是要杀了他不成!原来那些不是梦,原来他爹真的要杀了他!
问题是,他爹确实像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小凉风一吹,顺子瞬间冷静下来。
主卧的聊天声越来越小,灯也熄了,顺子还是蹲在墙根,吹着冷风。
良久,顺子松了松筋骨,抬头望着天上,月亮看起来像是一把弯刀。
他转身就去厨房拿了把砍骨刀,用冷水洗干净上面的猪油,提溜着去了他爹的房间。
推开门,他娘迷迷糊糊问了一句:“谁啊。”
顺子回答:“我。”
然后一刀砍下去,不知道砍到哪里了,反正溅了他娘一身的血。
他爹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黑暗中,顺子阴森的脸庞又转向他娘:“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他娘还懵着,问什么答什么:“没有啊,你爹吃了饭就睡下了,我们什么也没说啊!”
当啷一声,顺子完全从梦中醒来。
刀丢到地上,只有浓重的血腥味提醒他这是现实。
顺子笑着道:“好,好,好。”
房顶上坐着一个半小孩。
“咦,这个家里受影响只有他爹一个人,为什么作恶的人不是他爹。”恶子虽然这样问,但他根本不关心答案。
“他们
() 好可怜,要不我们帮帮他吧?()”恶子自说自话。
作为一个善良的小孩,恶子努力,使劲,把自己身体里谬果的力量挤出来。
他为这个可怜的家庭祈祷。
“伟大的玲纳,刘顺子一家人好可怜。我不忍心看见悲剧的发生,诚心祈祷,希望伟大的玲纳让顺子的爹活过来吧,让他活过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晚上是神秘力量最活跃的时间,苦痛往泥土深处扎根,荒谬在这片土地上悄悄萌芽。
顺子歪倒在地上,看不清自己手上的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可他能瞧见,那只耷拉在床边的手突然动了,他断气已久的爹重新活过来,身子一歪就滚下床。
顺子眼睁睁看着他爹用被砍了一半的身子捡起刀,挥舞双臂,疯狂地向他砍过来。
“我就知道你这个畜生!还想杀老子?老子怎么会被你杀掉,我让你知道谁是老子!”
他爹一刀一刀砍着,刀刃就像剁肉馅一样狂乱地砸下去,手臂根本不知道累。
直到手底下的人彻底没有动静,他爹才力竭放手。
他爹肚子里的肠子从床上一直延伸到床下,上半身的血已经流干了,满满一地的血水直接从主卧门口漫出去。
他爹张了张嘴说:“渴……”
他娘没有像往常一样端茶倒水。
外面传来走动声,新来的小媳妇也跟随动静过来看,却只看见顺子他娘一个活人。
恶子坐在房顶上,乐得一边拍手一边笑:“这个村子真好玩,这里的人都好好玩。我要所有人都陪我一起玩!”
他只是做了件善事,恶子也没想到这个家会变成现在的模样,真令人意外,令人惊喜呢。
盲子也很喜欢这里,在弟弟们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把村子逛完了。
没办法,孩子还小,这个年龄阶段的玲纳比较贪玩。
夜晚的刘家村依旧是老样子,隐藏在暗地里的东西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贪婪与兴奋遍布整个村子。
盲子和恶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飘过来两三个村民。
他们原本准备攀谈,可一见恶子和盲子的模样,问出来的问题就从:“小孩,你家大人呢?”
变成:“小孩,你的脑袋呢?”
恶子把盲子的一条腿扛在肩上:“纸人,你们不好吃,别往我嘴里跑。”
纸人们更感兴趣了,争先恐后去问:“你们是不是从姥娘那里来啊,你们身上有姥娘的味道。”
“你们认不认识一个身上长触手的新神啊?”
“好像还不是新神,但是姥娘不在,她应该是这里的头头。”
“认识又怎么了,你想要吃掉我?”恶子想了想,欣然道,“也不是不行,等我想被吃掉的时候就来找你们,钻进纸人肚子里,穿上纸人的皮,再从里面开膛破肚,好像也很好玩。”
纸人们被他这句话吓得不轻,纷纷退散开,只剩一个手臂被啃了一口的纸人还跟在恶子身后,一直
() 跟到刘云鹤家。
玲纳和姥娘闲话了一整天(),才渐渐在想象中构建出一个神国的样子。
规则㈢[()]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眷属,信徒,传说,神迹,当独属于玲纳的力量在这片土壤上遍地开花,每个人都虔诚地喊出那一个名字,为她建造神殿,为她记录传说,玲纳才算正式建立神国。
“这么说,我抢走了你的地盘,就距离成神不远了。”玲纳总结道。
姥娘的虚影围在玲纳脑袋旁打转:“首先,你有信徒和眷属吗?”
想起刘虎,玲纳点点头,“算是有…吧。”
她和黄皮姥姥说话的时候也不背着人,玲纳自己没觉得有问题,但是在别人的视角下,这里的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英花看不见黄皮姥姥,只知道玲纳一直在和旁边的空气说话。
她会对空气微笑点头,时不时吐出来一个词:“眷属”,“记录官”,“诵经者”……
如果不认识玲纳的人可能会以为她疯了,但在英花眼里,玲纳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所以,当玲纳的目光洒向英花时,她的崇拜者踊跃举手道:“我请求成为伟大玲纳的记录官。”
英花的笑颜中跃动着玲纳从未见过的生命力,就像一棵野草熬过了漫长的冬天,终于生出嫩芽。
不错,这个人类很符合玲纳对信徒和眷属的想象。
玲纳回忆起刘虎当初的臭模样,暗暗下了决心,这次的眷属可要好好养,不能再烂到地里。
恶子喊了一声:“我回来啦!”
不用多说,两个孩子一靠近玲纳,她就知道外面发生了点什么。
但为了让记录官更好地记录,恶子还是用稚嫩的嗓音叙述了一遍。
故事的最后,两个玲纳同时发出感叹:“好好玩。”
玲纳以前很贪玩,但现在不一样,她计划以神祇的身份完成复生,就要端起身段来,不能随随便便出去玩。
但恶子和盲子可以。
其他孩子们也可以。
很好,玲纳找到了一条策略。
把孩子们放出去,撒开了玩,相信他们会为玲纳带来很多惊喜,让独属于玲纳的力量浸润这片土地。
“外面还有个纸人等着呢。”恶子提醒。
活过来的纸人不能进房屋,这是刘家村原本的旧规则。
玲纳一直认为姥娘的规矩很好,不需要更改,只需要加倍。她一直没试过改变规则会发生什么。
她从破了洞又缝补过的红袄子里掏出牌位,让底座的发财树印记活过来,在地上重新生长。
一棵大树舒展枝叶,树上的果子鲜美多汁,叶片肥厚诱人。
玲纳站在一根最粗壮的树枝下方,发出命令:“外面的纸人进来。”
光华流转,神的力量悄无声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就多出一个纸人来。
它又换了一张脸,现在的模样瞧着眼生,但手上被玲纳咬出来的印记还在。
“果然是你……”纸人认出了玲纳,跪坐在地上,呆呆地说。
玲纳捏着纸人的下巴左瞧右瞧,没看出它有什么特别的。
玲纳提出要求:“信仰我,我就准许你进入村长家。”
干脆利落,不需要多说一句话。
“可是,活过来的纸人只能在门外走动,这是姥娘的规矩。”纸人扭扭捏捏,小声问,“难道说……姥娘已经不在了?”
姥娘早就不在了,这里只留着个虚影,但好心的玲纳还是帮它问了句。
“姥娘,你在吗。”
“祂说祂不在。”玲纳回复。
纸人本就不整齐的脑子迅速乱成一团浆糊。
玲纳收获了一个热衷于回家的信徒。
而神的记录官英华尽职尽责,她从杂物堆里翻出一个陈旧泛黄的空白本子,用炭笔写下:
今天,伟大的食戮苦痛之神玲纳又做了好事。
祂复活了一位被儿子误解的可怜的父亲,消除了父子俩今后的所有争执,挽救了一个家庭。
祂帮助一个信徒成功回家。
祂还有一位只存在于精神中的朋友,那位神秘的朋友或许也是一位神祇,祂们交谈甚欢。
祂将会把一项神圣的能力平等地赋予那些有缺陷的人,这是祂的伟大追求,也是祂特有的神秘力量。
在祂的统治下,神国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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