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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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勤。裴裹儿自然是听不懂鸟语,可尸鸠鸟天生对死物或者死人的东西感兴趣,它这么迫不及待地跑出来,不用走过去看,也能想是发现了类似血迹或尸骨的东西。
只是不知是人的,还是兽的,这里打斗痕迹这么少,像是未曾搏斗过就被灭了口,就连尸体也被销毁了,想来是有心人不想让别的人发现。
掩盖什么呢,是要做什么坏事,栽赃嫁祸还是毁尸灭迹?
裴裹儿一双黑漆漆的瞳孔里开始透出亮色。
怎么办?有些好玩了。
好玩的,还有十七师姐,该选哪一个?
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无声无息的嘟囔了半晌,直到肩上的鸟等不及似地啄了啄她的耳朵,痛感一路侵袭到裴裹儿的头皮,思绪从魔怔里跳出来。
手一抓,将不听话的鸟倒立吊起来,一甩一甩地换路而行。十分之没有道义。
要怪也要怪大师姐,大师姐发话会去找,那她稍微玩会儿,谁能管。
倒吊着的鸟儿不停歇地拍打着裴裹儿的手背,提醒对方自己不是那具傻尸,不喜欢吊着,可没人理它。
一人一鸟,在浓雾中前行,很快背影也融入进去,直到听不见那鸟的“咕咕”声。
循着丁点踪迹,裴裹儿和尸鸠找到了一处庙宇处。
庞大的建筑屹立在瞧不见顶端的密林里,雾气也似炉烟缥缈,又肆意侵扰着墙壁,让这庙宇宛若一座悬浮在天空中的仙宫。
一层一层的石阶通往被光模糊的庙门,上面已然覆满了青藤,密密麻麻,几乎无落脚之处,且总让人觉着一脚踩上去,会惹出什么麻烦。
而所以能辨认出这是个庙,还多亏了门前的那口大钟。
秘境里有庙,也怪,也不怪。
手指一松,鸟被仍在地上。
“探路!”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听不懂,但好像骂地很难听。
尸鸠鸟见人脚趾都一动不动的样子,狠狠地扬起了自己的鸟鼻孔,然后抖动着跟鸡一样还没发育好的翅膀,一飞、双脚一扑腾,也算到了门槛前面。
可鸟眼都还没来得及转,门被从里面用灵力推开了。
而被巨大灵力波及的某鸟,惨淡地掉在钟上,造出一点闷响,鸟头一抬,判断打不过,脖子歪倒开始装死。
钟声的回声在林子里荡着,裴裹儿见着这个骤然从庙里走出来的男人,她好像打扰了什么好事。
因为对方的脸,出乎意料地黑。
她歪了歪头,辨认着对方的身份。
惨绿云袖罗衣,是苍生道的弟子服,腰封三朵明霖花,乃凛宵仙尊座下。
不好猜啊,仙尊弟子不知几数,这一位会是谁?
因为这毫不避讳的打量,男人的面色更臭了,本该算俊美的五官,都因为这三分凉薄,消减了美色,那双半眯的眸子里晃出极其狠厉的光。
“海棠门?”
“一群乌合之众!”
裴裹儿并不生气,因为他说的也没错。
随后意识到这好像对师姐们不太礼貌,又在心里默念:乌合之众裴裹儿,不关师姐们。
可还未曾念过三遍,风又起了。
这人要杀她。
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裴裹儿愈发想知道,这尸鸠鸟到底是给她找了什么乐子。
苍生道,为苍生,这人却要杀她,妄动杀念,岂不违逆宗训。
可对方手里的长剑却不打算给她机会知道,剑刃从她耳侧穿堂而过,带起寒风,贴在脸颊上,很凉。
是寒水剑法!
以剑遇风,风止水定。
修寒水剑者,仙尊座下唯二人。
苍生道大师兄徐帘雾,以及最小的弟子楚琢玉。
“楚琢玉?”
试探一问后,那人剑招豁然凌厉,直逼命门。
裴裹儿有点难过,怎么偏偏遇见了这两个,作为书里的女配,她还不想那么快嘎。
若非此次便是她日后之死的导火索?
对不起,十七师姐,该先去寻你的。
裴裹儿想哭。
楚琢玉被认出身份后,并不慌张,甚至嘴角挂上了笑,手里游刃有余地变换剑招,无形的灵力附加剑上,几乎快要留下残影。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对方活着。
裴裹儿被剑光逼退几步,不经意扫到台阶上的藤蔓,脚尖一点,旋身而过,想借用外力挡一挡。
可却忘了,自己离那门也愈来愈近。
楚琢玉眉头一压,连剑法也不用了,双手结印,飞剑嗡嗡作响,似是承受不住那庞大的灵力,随之划破虚空,分作数柄,如箭雨一般落下,不留一丝生机。
裴裹儿心里骂了一句,不欲与主角直接对上,脚尖不断碾转,想要唤醒这沉睡的妖藤,奈何这东西跟死了一样,动也不动。
不听话的感觉,叫裴裹儿怒火中烧。
当即决定,火烧藤蔓。
这次,柔弱的藤蔓终于动了,伸出了细细的枝丫。
淦!
裴裹儿想死,她也不是故意要扰主角好事的,都是被逼的。
日后断我命,今日要我死,叔叔也忍不了。
待孤注一掷闪身进了庙,裴裹儿才发现这里竟是别有洞天。
悬挂在佛像房梁两侧用来供奉的香火,不知多少年了,却没有一点香灰落下,邪门的很。
很快,庙门被紧随而来的楚琢玉一剑一剑砍碎,木头渣子崩到脚边。
脚尖疯狂摩擦地面,飞身精准地绕过了每一次法术,却也无形中进了更里面。
阴森森的佛堂里,裴裹儿跳出第一道门,却在回头之时,见那金光闪闪的佛像上,厚厚眼皮下的那点黑,也就是佛像的眼睛,动了。
滴溜一转,像是活泼的少女,在朝你撒娇。
佛头,像少女,给她撒娇????
裴裹儿跑地更快了,在推开最后一扇门前,飞剑直直插入门上,入木半截,和她的脑袋,只隔了毫末。
命被追着跑的感觉并不爽,她有些生气了。
原本还在犹疑是否推开的手落了下来,脚一踢,门塌了。
裴裹儿要知道乐子,也要知道秘密。
这是一个比之前每一个都要大的佛像,不是亮色的金,是淡黄色的,仿照佛门佛祖的样子所建,本应是平直的嘴角,却是上扬的,如同木偶有了灵魂,死尸有了神志,毛骨悚然。
佛前的案桌每个角落都纂刻着无数莲花的纹样,上面供奉着净水宝瓶,经幡掩映下,她见那躺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神识略过,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的模样。
男人正闭着眼睛,安然无虞地躺在那,左侧眉弓间的小痣点地恰到好处,细细的平眉并不带有攻击性,即便睡梦里都存着一点悲悯的味道,水红色的唇微微闭着,引人犯罪。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男人,喜欢男人。
能被楚琢玉藏起来的人,自然是徐帘雾。
“你可以死了。”
身后那仿佛从棺材板里蹦出来的声音,酷寒如冬月,冷地可怕。
裴裹儿咬紧了牙,回过头。
她见楚琢玉的嘴角挂着笑,可通红的眼尾里尽是屠杀殆尽的前奏,戾气交织,空气都黏住了。
若非身后是徐帘雾,这间佛堂,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