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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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愈发难看,言简意赅回答了白琮月的疑问,也没有再和白琮月多讲,转身进了房间。

    白琮月听到锁魂草三个字,视线扫过赵时宁茫然的脸。

    他的眼神带了些许惋惜,对着赵时宁说道:“你师尊定然听到了那些话,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赵时宁想说她本来日子就挺不好过的,但她考虑到谢临濯说不定能听见她说话,于是硬生生将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也不知为什么,在白琮月面前,她莫名奇妙的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给说了。

    “你这只狐狸精,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咒,才害得我口无遮拦,闯下这么大的祸。”

    赵时宁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对白琮月客客气气笑脸相迎,现在对他的称呼已经变成了狐狸精。

    白琮月陡然站了起来,走至她身前,艳压春光的昳丽面容离她近了些许。

    她立刻变得昏昏沉沉,两眼发直,只能看到他鼻尖那点殷红的痣,喘息间全是他身上甜丝丝的香味。

    他手指轻轻挑起她黏在脸颊上的一缕碎发,“这不怪我,谁让你方才说我的法术不太行,我这人最记仇,所以就想让你体会一下。”

    赵时宁气得两眼发昏,对着白琮月的脖颈就是重重咬了一口。

    “死狐狸臭狐狸骚狐狸,我咬死你。”

    白琮月轻轻打了个响指,赵时宁身体一软,趴在了桌面上。

    他视线落向临窗而立的谢临濯。

    “你这徒弟的身上,好像多了一魂一魄,这魂魄的主人想来我是认识的。”

    “此事似乎与你无关。”谢临濯语气森冷,带着一股莫名的火气。

    白琮月见他说话夹枪带棒,眸色渐深,抬手抚过脖颈的伤口。

    “你这徒弟颇为有趣,我可不想你将人弄死,毕竟生生被抽出魂魄,只怕不死也残。”

    谢临濯想到方才赵时宁与白琮月亲昵的姿态。

    不由自主忆起昨日赵时宁还在口口声声说爱她,缠着他求欢。

    她就是个骗子。

    他漠然地盯着白琮月。

    “我的徒弟,是死是活,似乎与青丘帝君没有任何关系。”

    白琮月眼尾微挑,手指拨弄着穗子上的金铃,“不过二十年未见,你的脾气倒是愈发不好,看来这些年你这徒弟将你折磨得不轻。”

    谢临濯猛得将窗户一关,发出“哐当”一声响。

    白琮月对他的无礼毫不在意,既然见到了谢临濯,他也可以放心回去。

    他俯身看了看还在昏迷的赵时宁,掌心缓缓凝聚成一团金光,随后金光慢慢包围着赵时宁,再缓缓消失不见。

    “小丫头,咬我的账还没和你算,可别被你师父给弄死了。”

    房门之内。

    谢临濯敞开衣服,垂眸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隐隐约约可以透过锥心的口子看到跳动的心脏。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回想赵时宁说的那些话。

    他是天生孤家寡人,他冷血无情的怪物,遇见他倒了八辈子霉……

    谢临濯无端感受到一股厌烦,除了伤口带来的疼痛,他隐约感受到了另一种更钝痛的疼,比伤口的痛更疼千万倍。

    尤其是他听到白琮月对赵时宁说那些往事时,难以忍受的钝痛几乎要将他撕扯开。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他早已死去多年的父母。

    他的父母也总是嘴上说爱他,可在他孩提时哭闹着不愿入长留,父亲又会毫不犹豫用棍棒将他的双腿打断,将他绑去了长留去修什么无情道。

    表里不一,虚伪恶心。

    和赵时宁一模一样。

    谢临濯手中的寒气缓缓凝聚成一把匕首。

    未成仙前他呆在漫天风雪中,常常做的事是就是用匕首将手臂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再用很长时间看它们慢慢愈合。

    赵时宁,赵时宁,赵时宁。

    都怨赵时宁。

    她为何要胡言乱语,害得他想起那些往事,又害得他莫名的心烦意乱……

    没关系。

    她快死了。

    他对着令他疼痛的心脏再度刺下去。

    没有谁会搅乱他的心。

    死去的父母不行,师尊不行。

    赵时宁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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