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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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集市去玩?”

    她转而投入他的怀中,抚摸着他的孕肚,笑着道:“可是师尊……我现在比较想吃你,方才观音娘娘告诉我,孩子都很健康,让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吃你。”

    谢临濯连呼吸都变得轻了,连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你真的愿意碰我?不再怕伤着孩子了?”

    这些日子看似是他一直在拘束着她,可实际上是他在拼了命去依附她,灵力与骨血用来滋养她的孩子,而他的灵魂和精神全悬在她一人身上,惶惶不可终日。

    她一直不愿意碰他,连同床共枕都不愿,谢临濯终日叩问自己是不是被她厌烦了,是不是他肚子隆起变丑了,让她看见就恶心。

    可赵时宁已经等不及回无羁阁,她就想在最后狠狠弄他一回,最好将他弄昏过去几天几夜,然后她不仅再涨涨修为,还能趁机会逃跑。

    他挺着大肚子,肯定是追不上她的。

    “师尊,观音的诞辰要庆祝半个月,灵山会提供单独的厢房让香客居住,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赵时宁表面上郎情妾意,实则心里冷笑不止。

    “荒唐,佛家之地如何能行……”

    谢临濯的话刚说一半,就被赵时宁踮起脚堵住了唇,她揽住他的脖颈,语气暧/昧:“为何不能,我们现在不就在行yin/秽之事吗?”

    她幽幽叹了口气:“若是佛真要怪罪,那我与师尊就一起入地狱吧。”

    赵时宁话音刚落下,谢临濯陡然揽着她的腰肢,主动吻向她的唇,唇/齿/相/依,缠/绵/厮/磨。

    小沙弥在前面引着路,赵时宁与他并肩而行,寺庙里草木幽深,这个时候香客不是在上香就是在谛听佛子讲经。

    赵时宁的手藏在他的大氅之中,她胆子极大,全然不怕前方的小沙弥突然回头,也不怕出现哪个人撞破她正在亵/玩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夫,在这庄严的古刹之中。

    谢临濯双眸雾蒙蒙的,身心全然被她掌控,毫无半点尊严可言。

    “施主,您的厢房就是这里。”清秀的小沙弥陡然转身,双手合十。

    赵时宁的手已经迅速缩了回来,若无其事道了声谢。

    她将门重重阖上

    ()    ,把门栓也栓上。

    她气喘吁吁地与谢临濯吻在一起,将他按在了床上,随即狠狠地弄他。

    而谢临濯,甘之如饴。

    将她的恼怒与怨气全部发泄在了他身上。

    ……

    快到时。

    她陡然狠狠扼住他的喉管,等到他似乎濒死时,才堪堪放开他。

    大氅外袍褪去,他的孕肚完全显露在她视线之下。

    谢临濯嗓子还是哑的,满身狼藉,他轻轻牵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腹部,“赵时宁,如果你想,我愿意一直为你生孩子,生几个都好。”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感受到了他肚子里的小家伙在踢她。

    “……真丑。”

    不管如何,赵时宁就是怨他欺骗她,所以她毫不犹疑地刺他。

    谢临濯的唇颤了颤,眼眸黯淡,却没有反驳,而是跟着附和:“是啊,我真丑……”

    赵时宁也不管他的情绪,而是再次倾身覆了上去。

    ……

    从白日到黑夜。

    谢临濯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他怀着孩子本就身心俱疲,这下彻底陷入了昏睡之中。

    赵时宁漠然整理好衣服,念了个洗尘咒,正巧看到桌子上有笔墨,她自幼不爱读书写字,年少时谢临濯教过她识字写字,但她总是找借口偷懒,渐渐的他便也随着她去了。

    她执笔沾墨,毅然决然写了一份诀别信。

    “师尊,你我师徒一场,但如今结束了,是我负你,我十分对不住,我走了,别找我。弟子赵时宁奉上。”

    她看着满纸的毛毛虫字体,十分满意地笑了。

    【你这个诀别信……好有水平。】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赵时宁将笔一搁,推开门就走,没有半分留恋之情。

    外面天刚蒙蒙亮,赵时宁只觉得浑身通畅,她可终于要摆脱谢临濯了。

    赵时宁沿着小路往前走,还未走多久,陡然停住脚步。

    “万殊,你怎么在这?”

    她惊讶道。

    万殊金色的眼眸里藏着些许哀怨,“还不是你独自抛下了我,我以为你……算了,反正我在山下守了你好久,昨日终于把你守到了,一路跟着你到了灵山,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

    “你来得正好,快带我去酆都城,我要去见齐不眠。”

    赵时宁还记得齐不眠给她的承诺,只要把谢临濯道心毁了,他就会帮她逃离谢临濯。

    “你想让我主人帮你去掉禁制?”万殊难得聪明了一回。

    赵时宁连忙点头,“快带我走,不然谢临濯醒了,我就跑不掉了!”

    万殊带着赵时宁化为一道黑烟,消失在了灵山。

    —————

    谢临濯清醒时,下意识摸向枕边,而枕边冰冷的温度告知他赵时宁不在。

    他下意识用灵力感知她的存在。

    但是感知不到。

    “赵时宁。()”他慌乱地唤她的姓名。

    往日只要他这样唤他,她总是会回应的。

    可今日,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冷寂。

    他连忙披上衣物起身,赤着脚,在房间里四处寻找。

    最后只寻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呵。?[()]?『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扫过信上的内容,发出一声冷笑。

    连与他断绝关系……都这么敷衍。

    他在她心里,

    什么也不是。

    谢临濯手掌骨节咯吱作响,他用力攥紧信纸,将纸张攥得皱皱巴巴。

    他腹中的孩子似是感受到他起伏的情绪,又动了动,似是在安抚他,可传达到谢临濯身上的是更加剧烈的作呕感和眩晕。

    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没有力气再去恨,只凭着一腔找回她的执念,苦苦的支撑。

    他漠然的想他可真贱。

    她这么负他,他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把她找回来。

    谢临濯念了个咒法,将自己收拾干净,转瞬之息到了苦水河。

    赵时宁定然是躲到了酆都城,他就算翻遍这鬼界也要把她找出来。

    可他肚子里的胎儿对他的损耗太重了,苦水河就是为了拦住想要去酆都城的仙人。从前以他的修为可以飞过去,如今刚一靠近河岸,谢临濯便已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喉咙里隐隐有腥甜味。

    飞不过去,那就淌过去。

    谢临濯分不清他对赵时宁是爱还是憎,他只知道要将她留在身边。

    不择手段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这股执念致使他渐渐疯魔,也致使他毫不犹豫就迈入了苦水河。

    他用着所剩不多的灵力护住腹部,保护他的孩子不受伤害。

    谢临濯浑身的皮肉都随着苦水河的波浪而瓦解破碎,他好似无知无觉,仙人纵然有不死之躯,但也经不住这苦水河的摧残。

    他因为极度的疼痛,干涩的唇咬出了血,波涛汹涌的河水中他的腿已经成了两具森森白骨,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生出新的皮肉,但又再次被腐蚀。

    寒霜剑浮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嗡鸣,随之发出惊人的力量,将苦水河面生生冻住,为主人赢得喘息之力。

    他借着剑灵的力量攀附到了冰面,霜白的外袍都是刺目的污血,谢临濯被汗水浸湿的长发粘在脸颊,鲜血从唇角溢出,他艰难地借着剑站起来,但又很快跌落回冰面。

    “赵时宁……”

    他第无数次呼唤她的姓名。

    绝望的,憎恨的,痛苦的,甚至是缠绵的。

    都没有回应。

    “我恨你,找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谢临濯眼眸死死地盯着对岸,就算痛入骨髓,魂飞魄散,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然后……杀了她。

    他再度挣扎着站起来,没走几步,又摔回了冰面。

    随着他的艰难前行,冰面几乎铺出了一条

    ()    血路,都是他淌出的鲜血。()

    等到谢临濯重重地摔在了对岸,才发觉齐不眠就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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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临濯,你也有今日,你走吧,我不杀你。你徒弟身上的禁制已经解了,而她……和我的宠物私奔了,你再也不会找到她。”

    齐不眠盯着这位几百年的死对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隆起的肚子,绿色的眼眸里尽是诡谲的兴味。

    “你知道你徒弟为什么离开你吗?”

    谢临濯坐在苦水河岸,整个人失魂落魄,脑海里只剩下那一句“再也不会找到她”,其余的根本不在意齐不眠说了什么。

    “你知道你的徒弟怎么想你的吗?”齐不眠道。

    谢临濯自然知晓齐不眠读心的术法,他麻木地看向齐不眠,等待他的答案。

    齐不眠最喜欢杀人诛心,见他如此,昳丽的面容流露出一丝快意。

    “你徒弟她一直在心里骂你,骂你肚子不争气,不能给她生个女孩,但是我瞧着……你肚子里好像有个女孩。莫不是她宁愿信外人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信你吧,你这徒弟可真狠啊。”

    齐不眠说完这诛心之言,就悠悠哉哉地离开了。

    谢临濯痛得连思考都停滞,他想去冷笑,可眼眶却发疼,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下,他伸手去碰,竟然是血。

    他只算出了有一个是男孩,并不知另一个性别,但他为了能留下她,只能骗她都是女孩。

    可惜他千算万算,最后还是逃不脱被她抛弃的命运。

    谢临濯眼泪成血,心情剧烈的起伏,连带着腹部也跟着剧烈的疼痛。

    他俯下身捂住发出剧痛的腹部,几乎要被这猛烈的疼折磨得昏过去,有什么好像要从腹部破开。

    寒霜剑见主人如此痛苦,也跟着焦急地盘旋,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苦水河岸冷风刺骨,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谢临濯孤零零地躺在岸边,几乎要被这剧烈的阵痛痛得昏死过去。

    如果赵时宁在……

    他又没出息地想到了她。

    谢临濯几乎是在河岸躺了整整一晚,从白天躺到黑夜,其间无数次被痛到昏迷,又无数次被疼得清醒。

    等到了白日,他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灵力,可以让他回到无羁阁。

    谢临濯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地上,强撑着力气幻化出一把匕首,朝着不断疼痛的腹部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鲜血争先恐后地顺着那道口子流了出来,谢临濯不再动作,而是平静地等待一儿一女的降落。

    可能是苦水河对他身体摧残,以至于孩子这么早便出生,也不知会不会有残缺,若是她知道女儿因他有了缺陷,会不会恨他……

    潮水般的阵痛瞬间淹没了他的全部感官,谢临濯拼了命咬住唇才能让自己不发出狼狈的□□,掌心已经被他扣出了斑驳的血痕。

    他琥珀色的眼眸空洞地凝视着某个虚空的点。

    谢临濯无可避免地想起赵时宁的幼

    ()    时,又顽劣又懒惰,他是极为不喜这样的孩子,可彼时沈芜蘅的魂魄有的还未搜回,他只能养着她。

    她的女儿是不是也会如她一般顽劣……

    谢临濯想着想着便又再次陷入了晕厥之中。

    等他再次醒来,鲜血已经铺满了一地,分外残酷月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将他的狼狈照得清清楚楚。

    谢临濯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而孩子还没有出来。

    他之前几百年都在不停地寻死,可无论受多重的伤也从未真的死掉过,可这次不同。

    他真的觉得他快死掉了。

    也因着此,他心中产生了些许扭曲的快/慰。

    他为她生孩子而死,是不是能换回她一点真心吗?

    谢临濯开始剧烈地咳嗽,似是要把五脏肺腑都咳出来,他漠然念了一句除尘咒,鲜血很快消除,但又再次铺满了地面,也浸湿了他的衣袍。

    他似是想起什么,从地上捡起那张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纸。

    明明只是直白幼稚的断交信,谢临濯像是读什么深奥的经文,看了一遍又一遍,也靠着此挺过一轮又一轮的剧痛。

    随着阵痛再一次袭来,他如玉的面容因为痛意而变得扭曲。

    他只怕是生不出这孩子了……

    谢临濯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在他渐渐失去意识之际,有一束白光从腹中缓缓飘落而出,轻轻落在了地面。

    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洪亮又清脆。

    他猛然惊醒,不管不顾伤势,连忙去抱住躺在地上的婴儿。

    因为早产,孩子又瘦又小,但谢临濯抱着小小的婴儿却几乎要喜极而泣。

    是个女儿。

    是赵时宁最期待的女儿。

    他连忙把孩子放在软榻上,轻柔的将孩子身上的血迹擦拭。

    他刚把这些事情做完,腹部却再度疼痛起来,可能是因为已经生出了女儿,谢临濯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在生第一胎时就没有第一胎如此痛苦,不过是疼了几个回合,一束白光就飘到了地面上。

    谢临濯把孩子抱起来,果不其然,是个儿子,纵使都是他历经千险生下来的孩子,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控制不住心中隐隐的失望。

    为什么不能再来一个女儿?要是再来一个女儿,赵时宁就不会抛弃他。

    他敛眸望着怀中不断啼哭的儿子,念了个洗尘决将小小的婴儿周身清洗干净,而不是像对待女儿那般亲自动手擦拭。

    两个早产的小婴儿放在一处,他们两个无一例外都继承了他的仙骨,不必像他们母亲那般还要每日咬着牙去修炼。

    谢临濯腹部的伤口在缓慢的愈合,他从桌面上拿起上次赵时宁丢在这的两个金锁,明明她是无心之举,却恰恰好他诞下了两个孩子。

    他没有立即将金锁挂在孩子脖间,早产的婴儿太过弱小,于他们而言只是负累。

    更何况他还要给两个孩子去起个名字。

    他缓步走到书桌,上面摆着数张纸,纸面上写了无数个名字。

    赵时宁曾兴致勃勃地想给两个女儿起名,但在纸上写了好几个字,她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最后嫌烦了,让他自己取名。

    谢临濯盯着纸上一个个蕴含美好希冀的字眼,无一不在提醒他现在孑然一身的事实。

    他与赵时宁从未有过美好的的未来。

    他只是她提升修为和生儿育女的工具。

    谢临濯一边神魂俱裂地恨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边却又在纸上写下“回”与“归”两个字。

    赵归。

    赵回。

    连孩子的名字,都是在盼着她回来。

    他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恍惚间有一股液体从胸口流淌而下,瞬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袍。

    谢临濯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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