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青山已起数十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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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不谙女色,面容赧赧然。这般寻思着,姜丽狡黠地眨了眨眼,随后黑袖飘卷至石案,右手托腮,目光噙上几分灼热,仿效着印象里的那等姿态冲朱兴盛嫣然一笑。
朱兴盛自姜丽娇艳的唇儿抬起视线,正撞上她笑吟吟的眼波。迎着明珠似的脱俗面孔,他颔首轻笑,浑无半点窘相,待到姜丽的眼神逐渐揶揄起来,朱兴盛落落大方地开口:
“古来女为悦己者容,倘非如此,自然莫敢逼视。而眼下光景怡人,我若不仔细端详,倒是不解风情素韵了。”
姜丽听闻这话,面色登时愣怔,随后不由垂下眉眼,佯作整理衣棱褶皱。
过得片晌,她扬起的视线竟有了几分忐忑意味,跟着瞧见朱兴盛眼神依旧澄净,没来由悬起的心总归安定下来,这时却忽感无趣,拂下衣袖狠狠剜他一眼,冷哼道:
“此前却是不知公子竟这般伶牙俐齿,奴家性拙,难辨得好歹,这心里大抵觉着公子应是一番轻薄调戏,当真可恼。”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朱兴盛胡诌乱扯一通,复又哂然一笑,转而言道,“眼下总该告知关于李升或是一些你所知晓的事情了。”
姜丽瞥眼看他,讥诮道:“如此引经据典,倘那陶潜尚在人世,当真会叫你气个不轻。”
尽管面上这般言行,但她心底却是莫名欣然。
盖因朱重二不似昨夜的稳重缜密,如今这些许的轻率取闹……倒不招厌嫌,反而觉着面前的朱重二平易近人,便连气韵也鲜活了起来。
毕竟此前的他总是淡漠寡言,古井无波似的,或筹谋时一派成竹于胸的傲然,皆像极了让人腻烦的额赤格,自是远不胜当下的蔼然可亲。
这般想着,姜丽不自禁地流露笑意。待朱兴盛疑惑望来,她佯叹一声,随后凝目应道:
“其实李升这人,公子再不用提到心上,那日他从驴牌寨离开不久,便在半道与身旁之人反目相噬,遭其荼害,眼下已然魂入阴司,踪影无觅处。
至于公子意欲知晓的其他事儿,譬如盐矿之类,即便据实相告也得来无用,那本是前朝盐铁司管榷的淮盐辖场之最。
后来金兵攻占定远县,无数垣屋焚烧殆尽,周边一带莫有遗漏,临了又冲溃堤防,水漫定远,大水便也随之灌入盐矿地场。”
姜丽一言及此,顿时气忿忿地拍着石案,叱呵控诉:“金兵一番咎恶,奴家以为尽荆越之竹犹不能书!”
这响动招来竹篱小院之外不少好奇视线,她立时有所察觉,忙不迭顿住话头,瞅了眼院外,又偷把朱兴盛瞧着,自个这般失了一贯仪态的行径落在他眼里,他倒只是温和地颔首作认同状,尚无捉弄之意。如此寻思着,过得一阵,姜丽哑然失笑,末了从容道:
“奴家尝闻本朝至元其间,户部曾遣都转运盐使司到得定远查勘,后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亦有此载列,那岩层之间倾圮无算,坍毁工事难以补筑,更似有疫疠邪气,食人性命,遂叫人填土造山,使其囚禁。
奴家纵然觉得一些说法推敲不得,奈何青山已起数十载,这地儿自是作了废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