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宿篇第十八章 梦往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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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防止她再醒来，他只得放弃挣脱，继续躺回被里。



    被里的世界，只有他们二人，而她的世界，全在梦里……



    窗外晨光漫进窗纱透过被褥照拂在两位熟睡之人身上。



    百慕?微微睁眼，望向阿冥，昨晚泪痕还留于脸颊之上，而此刻她依然沉于梦乡，眉间舒缓宁静，嘴角带笑扬起。



    他小心抽出那只被她紧抓住的手，她抓了一晚，此刻已松懈，他轻易便能挣脱出来……



    昨晚一夜好梦的阿冥醒来后发觉束缚自己身体的法力已解除，她抿抿嘴，四下张望确定屋内无人，便迅速至门口想要开门逃跑，却被禁制弹开。



    原来百暮?虽解除了阿冥身体上的束缚，但出去前在房间外另设了一道禁制。



    阿冥咬牙切齿道：“老狐狸！”



    被叫老狐狸的百暮?此刻正在街上买阿冥喜欢的糕点，转眼瞥见远处一群衣着奇怪之人似是在拿画打探寻人。



    他双眸一凛，眸色骤变为海蓝，瞬间看清远处他们手中那画上之人的模样，十有八九是阿冥，不过好在阿冥无特别明显的相貌特征。



    阿冥虽生得普通，在他眼里却极好辨认，她右眼角一直有一颗红痣，而那颗红痣唯有他才能看见，甚至连阿冥本人也从未瞧见过。



    这也是他想不明白之事。



    百暮?双眸微闭，施法追踪画源，脑海里随即浮现出一位鹰面黑衣之人，仅一眼他便感知到那人身份，而代价是喉中涌上一股腥甜……



    卖糕老妇好心提醒道：“公子，要不你去看看郎中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抹去嘴角残血，提着刚包好的糕点，晃晃悠悠扶墙而去。



    门房声启，阿冥大声质问着在转身见百慕?面色苍白后声音小了下去。



    “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百暮?盯着她，冷冷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出去？”



    阿冥狠下心不去看他，握紧拳头问：“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说呢？”



    “我们仅此认识而已，这并不是你把我囚禁在这里的理由！”



    百暮?将糕点放在桌上，忍受着身体的负重感不好发怒，只得一手撑着桌子，叹了口气：“你就当是?沧琨托我来照顾你的，可好？”



    阿冥心里咯噔一下，侧身望着桌上的糕点，眼角微红。



    她宁愿他们闹崩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百暮?上前抓住阿冥双肩，无力地质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回答我。”



    阿冥抬头望着百暮?的琥珀瞳孔，就像在直视那场杀戮，阿冥急忙推开他，颤抖着后退，可那场杀戮早就刻在自己脑海里……



    她跪坐了下来，哭笑不得，她最终还是躲不过，避不开。



    阿冥仿佛在用生命控诉自己：



    “百暮?，你对我而言就像?沧族人那般，是我的亲人或朋友，所以我看见你就会想起他们，想起他们就想起了古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出现！你的出现就是提醒我都经历了什么！”



    “我的族被灭了，但我也杀了好多人，我清楚地记得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古蔷族是我灭的，我连婴儿老人也没放过，我就像个不定时的疯子！也许哪天，我也会拧断你的脖子……”



    “如果你没有出现，也许我会以我自己的方式去了结自己，如果你没有出现，也许我就忘了，真的忘了，甚至把自己也忘了，死亡和忘记对我来说是最大的解脱。”



    百暮?望着因哭泣而颤着身子的阿冥，胸口只觉得堵得慌，他只把这感觉当做是内伤之感。



    他皱着眉，抚起阿冥下巴，将她脖颈掌握于自己手上，逼迫阿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可你自己都不放过你自己，为何要我放过你？死亡和忘记只是暂时的逃避，你看着我！?沧冥！”



    “你知道人类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吗？你知道人类为了生存覆灭了多少种族吗？这些都是为了活着，你只有直面那场战争，直面现在已经发生的，你才能直面你自己！”



    “如果你怕你发疯会拧断我的脖子，那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圣女后裔，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是什么！如果因为想逃避?沧古蔷的灭亡，那你永远也不会解脱，到死也解脱不得！”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百慕?放开她，缓缓离去。



    他的话就像个诅咒，那些令她不得安生的画面和笑声占据在她脑海，久久驱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