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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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朝的大军于正月初七还朝，国师随三殿下提前两日会入军中，率大军凯旋，回到了平安城。

    十来日前，连三便于灵泉解开了帝昭曦的封印，昭曦恢复法力后便立刻离开了。昭曦将前往何处，他们都很明白，但连三并未阻止，也不曾过问。国师猜不透三殿下在想什么，自个儿追着昭曦到了密林边缘，告诫了他一句：“你和郡主真的不合适，你不要乱来。”昭曦却只是讥诮地朝他笑了一笑，像是觉得他一个方外之人同他谈这事很是滑稽似的，不等他再说什么，已掠风而去。

    昭曦离去后，连三在密林中待了三日，其间谢孤?来了一趟。因林中洞府被三殿下给毁了之故，没有待客的地方，二人只能在洞外谈话。国师听下来，觉得这场对话的主要内容是三殿下让谢孤?去九重天给太晨宫带个话，请东华帝君闭关结束后来凡世见一见他。

    国师琢磨了一阵，觉得三殿下应该是想将祖?神的事移交给东华帝君。国师这人，做事讲究善始善终，没有试过做到一半的事中途交给别人，不禁心生不舍。待谢孤?离开后，国师试探着问连三：“殿下这是不打算再继续寻找祖?神了吗？”问出这话后想起来，“帝昭曦说当日祖?神化为了红莲子，被墨渊神种去了南荒，”他方才恍然，“殿下如今不能上界，自然不便寻访，的确该将此事移给他人才是。”

    他自问自答了半天，三殿下泡在灵泉中，只微微抬了抬眼皮，纠正他道：“是祖?的一口灵息化作了红莲子，而非祖?化作了红莲子。”

    国师有些糊涂，但他自认为自己此前听懂了昭曦的话，搞清了两者的关系：“既是祖?神的灵息所化，祖?神化光后在这世间又再未留下旁的什么，那祖?神复生的所有希望，照理来说，的确只能寄托在那枚红莲子上了。红莲子便是祖?神，祖?神便是红莲子，似乎并无不妥。”

    三殿下不置可否：“昭曦也想让我这么认为，”他一只手靠在池壁上，面无表情道，“正因他想让我这么以为，我反而觉得，灵息是灵息，祖?是祖?，红莲子此时不在南荒，祖?此时亦不在南荒，祖?即便复生，也是从光中复生，同红莲子并无干系。”

    国师喃喃：“既然通过红莲子并不能寻到祖?神的踪迹，那殿下又一直追寻红莲子的下落……”

    三殿下淡淡道：“不寻红莲子，未唤醒帝昭曦，我也不知祖?的下落竟同红莲子并无干系。”

    国师窒了窒，将他们一路行来之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发现果然如此，然连三此时对于祖?真身的推测已经超出了国师的智识范围。须知当国师同凡人在一起时，通常是他让凡人觉得他说的话超出他们的智识范围。国师感到了一种风水轮流转的痛苦，他半捂着脸问道：“殿下的意思是，帝昭曦骗了我们，其实什么有用的都没有告诉我们是吗？”

    “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连三看了他一眼，“至少看他的态度，祖?神应该很安全，用不着我多此一举施加援手。”

    国师想想也是，又忆起数月前，连三按照谢孤?送来的冥司笔记前去通衢之阵的阵点寻找祖?线索，重返京城后，曾和他有过一次谈话，那时连三曾揣测祖?就复生在此处凡世。

    “殿下依然觉得祖?神是复生在我们这处凡世是吗？”国师有些不确定，“那用不用我去跟着帝昭曦？他虽刁滑，口齿严密，但难保哪一日行止上不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不用，”三殿下仰头望着顶上那一片古树，神色中泛出一丝兴味索然之意，“我并不是非要知道祖?在何处。”他揉了揉额角，“此事复杂，且原本不该我管，做到这个程度已足够了，后续自有帝君处置。”

    三殿下不爱揽事上身，国师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做事情，虽然对半途而废感到遗憾，但总的来说他还是同意了连三的观点，觉得此事到此打住罢了。正要退下，听到灵泉的水雾之中，三殿下忽然向他道：“回京后，你多看着烟澜一点。”

    连三这个吩咐乍听来得有些突兀，国师往深里一想，惊了一跳，哑然半晌：“殿下的意思是，祖?神的那口灵息，被墨渊神种在南荒的红莲子，有可能是长依仙子，呃不，烟澜公主？”

    “十有八九。”三殿下语气平平回他，像是叙说一件极寻常之事，“南荒，红莲，还有一副轻易便能修成仙身的好根骨，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国师倒吸了一口冷气：“既然烟澜公主便是当年那口灵息，”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想象力，“那祖?神若是再次从光中复生，会否就复生在烟澜公主身上，或者，”他无法平静地道，“如今的烟澜公主，其实正是尚未觉醒归位的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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