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镇》三十六章 倒数的真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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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跑到门口躲起来发出嚎叫声：“不得了了，野孩子要杀人了。”常恒斜起嘴角，目光凛冽，伴着左眼不断的流出不争气的眼泪，卸下书包，家玲在一旁一遍一遍叫着常恒，常恒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耳畔只有一个声音清晰可见。
“杀了她，灭了这种耻辱的根源，为你那懦弱愚蠢的母亲报仇，让她看看什么是血性，什么是活人，站直了活人！”
她拖着铁棍走在新旺媳妇面前极寒般的口吻说：“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新旺媳妇屙得空气里都是沼气池的臭味，常恒突然大笑不止，她慢慢的歪下头红着眼睛：“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一个肉球弹来弹去的，现在怎么不跳了。”
常恒举起铁棍砸在旁边的门上，门被砸扁了，新旺媳妇失声尖叫，两边巷道的人赶忙跑出来走到新永旁边：“赶紧让你家姑娘过来，万一打伤了有理都变没理了。”
家玲先走过来：“常恒，大人的事你不管。”
“就是就是，你还小把你的书读。”邻居们说
常恒看着邻居们扬起铁棍指着他们：“都给我闭嘴！”
邻居们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常恒不断啧舌，常恒放下铁棍，闭了闭眼，抬头望着天，整个人沉下来，声音中透出知性而苍老的冷漠拉着长音喊了一声：“滚！”
邻居们都惊住了，不仅仅因为常恒的狠戾，新旺家房顶盘旋着一条通体赤红，身上绕着黑色线圈的蛇朝着他们吐信并发出嘶嘶的声音。
常恒指着地上烂泥一滩的新旺媳妇对家玲说：“妈，看清楚了，这种货色，不踩在脚下都对不起她。”
新永站在一旁厌恶的看着常恒，常恒闭了闭眼用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父亲说：“爸，你是我爸对吧？身为人父，什么是身为人父？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是哪个圣贤教你如此为人夫为人父的？”
新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又添上平淡。
“人活着，如果为了几句毫无意义的邻居的劝诫连尊严都不要了，那就等于自贱！”
棍子被用力仍在新旺媳妇面前，常恒蹲下身盯着看：“你记住，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我妈，听清楚了没？”
新旺媳妇一边往后咧一边不断的点头。
常恒站起身仰天长出一口气转身走了。
下午常恒觉得自己充满了精神，转身回了学校，路上她仍旧担心自己的母亲。
翻开课本，第一页看到第二页已经记不住了，大脑里不停回放的是新旺媳妇辱骂母亲的声音。
好累，又坐在河边，她拿起手机想给邢宇发消息，看了看又放下手机。
今天的风很凉，手伸进经母河，河水也很凉，道路两旁已经有饭后散步的人，她们还穿着夏装，常恒看着自己短袖上面套着校服甚至有些发冷。
到底是哪里冷？手放在胸口，原来是心冷。
高三的学生毕业了，开学没几天，路口的学长站在常恒面前：“常恒，记得我不？”
常恒冷眼看去：“不记得。”
“我可以加个你的QQ吗？”
“你有事吗？”
“我叫袁期。”
“你有事没有？”
“我今年应该够线，你高三有不会的题随时可以问我。”
常恒缓和下来态度拿出手机：“你加吧。”
高三整个年级从班主任到校长，压力轰然坍下来。舍友们开始挑灯夜读，夜半三点，常恒在噩梦中醒来，对铺下铺的姑娘正在用笔挠头深度思索，自己下铺的灯也亮着，宿舍的台灯一盏又一盏，常恒看着舍友们这么用功，觉得愧疚又安宁。
新永的房子修好了，常恒在愈加频繁的头痛中办理了休学。邢宇升入高二，暑假间隙，邢宇换了手机电话拨通：“时代发展还是很迅速的，我们从翻盖按键手机到平板触屏了。”
“我倒没注意，你这么一说确实。”
“你马上就要考了，准备哪所学校，我也报这所。”
“你现在分数多少？”
“语文120，数学135，英语60，理综240，这个区间。”
常恒听的愣了神，预感有些不好，她说：“申师范吧。”
“那我今年再加把劲，稳住，到时候控分能自信些。”
“想见我吗？”
“当然想了，还有一年，我很期待。”
常恒挂了电话，打开电脑拨通了视频。
响了好几声邢宇才接上，两个人看着对方先是沉默而后各自低头，再抬头。
“你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常恒低头浅笑抬头时发现一双清朗、坚毅、谨慎、沉稳中泛着聪谲的眼睛。
常恒心想：“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成熟些，或许他也有自己不知道的经历。”
邢宇的脸因为瘦而显得棱角分明，肤色偏白，浓眉，常恒看的有些发呆，心跟着加快跳动。
邢宇一动不动，两只眼睛静静地看着，常恒抬手朝着屏幕挥了挥手：“你卡住啦？”
邢宇这才眨了眨眼：“你好像比我预想中沉默些，并不活泼。是不是你想象中的我和现在看到的有区别？”
常恒点点头：“你比我想象中也是沉默些，你生活中与人是不是有疏离感。”
邢宇忽然捂手笑起来：“你看现在呢？我只是刚才好色而已，多看几眼好做梦。”
“根据直觉你是单亲。”
“是的，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婚了，我爸说我妈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刚才看你第一反应是你以后肯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常恒听的出神，邢宇把手机放在一边人站起身侧对着镜头取东西，常恒看着侧影感觉心里暖暖的，邢宇手里拿着一颗坠子：“看，喜欢吗？”
“你选的当然喜欢。”
“明年你来了我亲手给你戴上。”
“同学追你的不止一个吧。”
“没有人追我，真的。”
“我不信。”
“那是因为你已经了解我的内核，所以对外表的要求只要不丑就行。”
“好好好，按你说的。”
“高一求导的你学的咋样，我有个不会。”
“高一的我没问题。”
翻开卷子，邢宇看着题抄下来低头作题，常恒看着邢宇的侧影，耳廓清晰，头发和自己的一样硬朗，泛着深棕色，左手扶着卷子右手在纸上笔尖点动，飞速书写，他的眼睛睫毛很长，虽是单眼皮但依旧是大眼睛。
等题做完，邢宇开始给常恒讲，常恒盯着屏幕看，等邢宇说：“会了没？”
常恒猛得一回神：“我再看看。”
邢宇看着频幕放肆大笑：“我说你刚干嘛呢？这让我很自信呢。”
常恒羞红脸：“阁下如此聪慧，在下愿拜为义兄。”
“你恩将仇报啊你，拜为义父倒是可以。”
“哦？我有方天画戟呢。”
“行呐，你和之前打电话一样调皮你，我还有道英语题呢，你给我看看。”
常恒讲完题：“听懂了没有？”
邢宇还没有回过神来。常恒扮个鬼脸：“跟你说话呢？看够了没有。”
“看不够的。”
“英语考不好不能怪我。”
“怪珍妮，都是珍妮的错。”
“好了，好了，郎溪知道，郎溪知道。”
民福带着妻子一起外出工作走了，把母亲接到家玲身边，常恒复习准备高考，放羊和做饭都是家玲一个人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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