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镇》四十二章 婚姻之死,无爱孽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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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总有人比自己过得还苦,也有很多人比自己幸福,输赢之道,谓在心平,不怒,静观,分析,后善诱,诱己随心,诱人随性。



    书一本一本再次回到架上,自认自己已经与自己和解,将因势利导不再冲动,论坛里唯一留下联系方式的女孩今年高二,父亲重病,母亲改嫁又生了一个弟弟,难产而死,父亲不要,同母异父的弟弟跟着自己,成绩不错,人比自己还要内向。



    幸福感总要来自于比对的,这世上总有人过得比自己更苦。



    姑娘叫历阳,家住,距离乾流一千多公里,常恒开解自己:“当下如此,悲与不悲都不会改变,结局在未知与自我之间,未来变数不尽,不必多思。”



    她也开解别人,会因劝导想自我了结的人而从心底开心一整天,气色逐渐好转,书还有为数不多的几本就要都摞到书架上去。



    关于未来,梅数易数显示命里半波半悯,所历者命运使然,另显示在将来要留意皮肤病。



    常恒更加释怀,心想:“我不过一木,既已被设定,即便挣扎,效果也不大的,既然在谷底,那就夯实地基。”



    经母河涟漪泛泛,儿时的那片农田已经变成了工业园,河边不再是充满隐患的悬祭,河坝修成一道斜坡,常恒一步一步倒爬下去,坐在河边,等到熟风起卷,叶落墨黄,常恒看着河对岸。



    “这终究不比海边壮阔。”金灵说



    “会回去的。”



    河水吸走黄昏的余热,重工一厂的退休老人已经开始闲逛,常恒一向是羡慕的,羡慕他们的孩子,自生来就有优于农村孩子对于物质多样的选择。



    老人们走了,天色在湛青后发黑,月亮初上还未泛光,电话响起。



    “哪呢,我回来了。”武华说



    “在河边。”



    武华倒爬下来坐在常恒身边:“走,一会去吃烧烤。”



    常恒点了点头。武华递给常恒一瓶饮料,常恒斜眼看了看:“我不喝饮料。”



    “哎,忌口这么多年了,少喝一口没事的,走吧,给你介绍新朋友认识,多认识点人就不闷了。”



    武华拍了拍电动车,常恒坐在后面,风推移在头顶,很爽。只过了几秒,常恒又觉得大脑在被抽空。



    “骑慢点,风太大了。”



    武华猛拧一把:“大热天,快才凉快,走。”



    桌上坐满了人,有些拘谨,看着他们嬉笑玩闹,常恒才发觉自己并未痊愈还是与人之间有难以沟通的障碍。



    掏出手机,没有任何人联系自己,曾经的兼职群一堆艾特,常恒只觉得烦当即解散了。



    其他几个无关痛痒的消息,没有一条是朋友间的关心,孤独和落寞再次将常恒包围。



    “来吃呀,一起玩,慢慢就好了。”武华说



    “你们玩吧,我先回了,快十点了。”



    武华哎呀一声:“大家都散了吧,我朋友好像有心事,下回再玩。”



    武华送常恒到村口兴高采烈挥手再见。



    “等等,你回来再不走了吗?”



    “不确定,但是今年肯定在乾流,你呢?”



    “生病了,回来养病。”



    “你就是悲观,心情放好,病自然就好了,走了。”



    目送武华离去突然觉得心情好像没有那么低落,很平和,朝里走,路过的老人指着常恒



    “这就是新永家的大女儿,听说疯了。”



    转过弯争吵声蹿入耳迹,似是母亲的声音,杵着墙兀自叹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谁家的水渠要放到中间,你们太欺负人了。”



    “你放到这边都渗到我家房子下边了,我们还怎么住?”



    “水渠都在一边放到中间往出流人怎么走。”



    常恒猛吸一口气转过弯。



    “就你们和人不一样,一家子弟兄几个都跟人家处不好,天天捣药罐罐,男人也不帮你,你可怜不可怜?”



    常恒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母亲眼眶发红浑身发抖捏紧拳头站在原地,抬头仰望苍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走上前。



    秀秀勾起嘴角看着这对母女:“哼,养的女儿也疯了!简直是可怜到头了。”



    常恒斜眼看着,一声咋舌,狂笑不止:“你?一个断后的有什么好嚣张的呢?”



    秀秀瞬间脸色发紫,夜色都未将其遮住。



    “还是回去多看看怎么有后吧,挺晚了,只有两个女儿,以后多可怜呐,别错过了时辰,我看今晚就能要上,快去吧,难道是舒莲爸不在?那再找一个,弟兄也多,随便叫一个帮帮忙。”



    秀秀气的青筋隆起摔上窗户。



    常恒扶着家玲进门倒上热水:“妈,记住了,对付人就要往伤口上撒盐,没有一击致命只会气到自己。”



    房间打扫干净,把床单被褥都换了,窗帘扯下来清洗干净,或许连墙再刷一遍才能使常恒满意,推开窗户,靠在墙上。



    “接下来要怎么走呢?”金灵说



    常恒摇摇头任由重力牵引耷拉着。



    “总要走出来的,现在能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金灵说



    常恒站直深呼吸:“那应该和人接触,下午去找工作,调整状态,融入社会。”



    “对,理论已丰,该实践了。”



    “找工作,要文凭,没有文凭只有销售或者店员一类。”



    “现在不是精挑细选的时候,现在是收尾的自渡,挑一个氛围轻松的,有益于尽快恢复的。”



    在市区转了一圈,确定一家做沙发的家具店,原因无他,工资比别家高几百块,进门后觉得氛围很好,接连几天的试岗,产品背诵成了记忆力没有恢复的第一等辛苦。



    时日渐长,同事之间的明和暗抢,互相使绊变成第二道重压。



    晚上脱下工作服常恒坐在房间长呼一口心想:“这样下去,之前的努力会白费了。”



    “你需要一个自由的,过程和结果都由自己掌控环境来赚钱。”



    “那最好是能养活自己的。”



    “那会很难,尤其对于现在的你。”



    常恒杵着头沉默了。



    茂绿繁夏,常恒在记忆中搜索:在申市的时候有一家做手抓饼的味道不错,正好镇上没有。



    脑中灵光一现,去摆摊!辛苦就辛苦,不能再让神识处于约束之下,再拖下去没有丝毫好处。



    “妈,我不想去那边上班了,我计划去摆摊。”



    “生意不好做的。”



    “我想好了,镇上没有卖手抓饼的,应该可以。”



    “餐饮很辛苦……。”



    常恒看着母亲的欲言又止笑了笑摇摇头:“我考虑好了。”



    “投资多少?”



    “预算三千。”



    “我这里没钱.......你爸.....。”



    “我也没了。”



    “我给你想办法。”



    厨房电磁炉嗡嗡作响,常恒回想起上次被骗的八千多心中愧疚不已



    “母亲再不好,她总是在支持你,她在用她力所能及的爱你了。”金灵说



    居乐镇从未变过,从东到西的路每逢雨天还是泥泞难行,选好地址,买好推车看好路线,常恒站在路边看着再也熟悉不过的街道开始自嘲:“常恒啊,你逃啊。”



    定好第二天四点五十的闹钟,家玲还没有回来,晚十点,家玲失魂落魄,六神无主晃进了门。



    “妈”



    “羊死了....都死了。”



    “什么!”



    “村口放着一堆玉米,被羊吃了。”



    常恒异常冷静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妈,咱们把羊拉回来吧。”



    院里的车套在一起,常恒推着,家玲扶着,趁着夜色和秋凉村口恰巧没几个人。



    车柄传到家玲的手里,常恒蹲下抱起一只小羊,旁边的成年母羊只拽动一个头,再试一下又挪动一点,再拽,不行了。



    常恒只得放下喘着粗气:“妈,搭把手。”



    月亮行至云中,除了羊身是白色的,只剩四只眼睛,目光炯炯,坚定有力。



    一趟四只,常恒佝着腰推动,



    “往哪推?”



    “都死了,还是推到河边埋了吧,在咱们家也没想享几天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效劳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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