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镇》五十八章 畋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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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哲站在面前：“子酱汆鱼不好吃，太淡了，晚上做可乐鸡翅，你去图书馆早点回来，常恒点点头，赵启哲穿着短袖打开门走了。”
常恒睁开眼，六点，天已经亮了，心想：“他，好久没想起他了，居然梦到他，这辈子不会有联系了，希望他好。”
元洲的冬天没有暖气，仅靠一个虚幻的空调维持着，掀起被子看着小腿肚扩大的病变，心里冒出一个狠毒的想法：拿刀把病变的割掉。
想法即刻付出行动，床头柜的水果刀捏在手里刀尖抵在腿上，一分钟，五分钟、从手到胳膊，整条胳膊都在颤抖，无能下手，只好放下刀双腿蜷缩起来，抱着自己捂上被子。
健康是最重要的，疾病不仅可以使财富灰飞烟灭，更会使人的意志力在岁月中以负向麻木远行，丧失，堕落，敏感，脆弱，而后开始自诩成熟，却创造不了任何能使自身或者其它积极的能力。
思绪还未渲染开，眼泪浸湿了被子，手机响了，拿起接听
“起床了吗？”
“哪位。”
“我是袁期啊。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哦，不好意思，昨天手机摔了，没存号码，怎么不发微信，突然打电话了。”
“手机被监控。”
“嗯？”
“这是我女朋友的手机，丌礼在联系你合作的所有渠道，半个月……。”
“谢谢你，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到时还望别推脱。
窗外迎来一阵寒风，悲观的情绪已经没有时间和空间再放肆了，忙起来悲观就会被遗弃，换上加绒睡衣，下床，烧开水，冲好一杯燕麦粥昂起头向后抓头发，感到脖子有点痒，回头一看地上掉了十几根，捡起来看着感慨：“发黑发亮，营养这么好，还不想在我头上老实呆着，没出息。”
收在一起丢进垃圾桶，进盥洗室仔细端详，端起桌上的燕麦喝完，捂上羽绒服抱着电脑走到工作室，推开门一看才7点。和完账发现已经少了四个大合作方，不免长叹一声：“我常恒什么命数啊，怎么哪哪都有难缠的鬼？”
“姐，你今天过来的挺早。”
常恒两手捂在脸上，酝酿后换了一副表情：“走，中午带你吃烤乳猪。”
不得不说，元洲的烤乳猪和热粽老少皆宜，也算是一大特产，烤熟的乳猪大小犹如一只红烧的兔子。常恒一句未讲，拿刀割乳猪腿，两个人吃了半只就吃不动了，换做以前三四个人总要饭后聊一聊，今天常恒起身结账，田龙跟在后面，回到工作室。
常恒坐在文希的位置上，看着电脑时不时敲几下，下午五点左右基本已经不忙了。
“姐，今天基本没啥了，我先走了。”
常恒抬头微笑示意，将近半年来，这是第一次带着踌躇坐在工作室，闭上眼回想起文希还在的时候，现在想这些没用了。
她开始盘算，租两边七千，薪资支出一万，下个月将成负数，想了想电话打给余庆。
“最近怎么样？”
“还行，这个月预计能有六十。”?
“你们现在接的都是需要激活的吗？”
“对，我听阿文说丌总不让几个大渠道和你合作，有这回事吗？”
“道听途说，我们一直那样，你忙你的，有空再聊。”
挂掉电话一股无名火直冲云霄，不加思索打给丌礼：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怎么了？”
“你说呢？”
对面传来癫狂而嚣张的笑声。
常恒已经平静下来，没有出声。
“京立市你还是去吧。”丌礼说
“不！”
“你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必后悔。”
“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给你转了五十，先拿着花。”
常恒点开支付宝一看果然有：“零花钱，给你买了支口红，晚上拿给你。”丌礼说
“丌总不要无缘无故乱转账，我这是私户，无病无灾的不必给我捐款。”
“70，我现在过来接你。”
“怎么，真面目暴露得这么快？”
“我的真面目，你常恒不是从第一次见就知道了吗？”
电话里丌礼笑的得意而欢畅，常恒越发冷静，越冷静越生气，然而却什么都做不了。
”100，我现在给你转。“
金灵感慨：“哎，100，我得多久才能赚到100.”
“100，你不到半天就赚到了。”常恒说
“我的钱是用来衡量我的能力的，而非你的价值。”
常恒发出一阵冷笑：“三个月内我可以赚够100。”
“剩下的喽?一个月最多给你创造不到1，你房租工资开支都不够。”
“听上去你好为我考虑。”
“跟我在一起都是好处。”
“我有个问题，用钱购买别人的尊严和人格，会不会有比你更有钱的人像你现在对我一样？”
丌礼沉默了，常恒在等待，时间在流逝，丌礼终于发出声音。
“穷人的人格和尊严并没有被买走，因为这对富人没用，绝大部分富人是正常人，没有那么多变态和猎奇心理，尊严和人格是穷人自认为的，自认为的当然也是自己丢的，与富人无关。”
“说得好！”
“在欲望之前思考，贵有贵的道理。”丌礼戏谑的说
“我向来不说软话，你找个愿意的吧，我不愿意，放过我。”
“真难得，那转你五十，当做明年去京立任职的预支工资。”
“抱歉。”
“你现在手里最多不过80，起早贪黑，银屑病后期费用可不低，你也做不了太吃苦的工作，真不明白。”
“我喜欢自由，不喜欢被裹挟被安排甚至被畋猎。”
“你从来都是自由的，以后也是，我会给你更多的自由。”
“自由用你给我？你只知畋猎田野的兔子，可知兔子也有悲喜？”常恒说
“我把兔子抱回来，每天看着，给它理理毛，抚摸它，时日渐长，自然就知道了。”
常恒倒吸一口气挂掉电话，丌礼回拨过来，看着响了好几声在纠结与厌恶中接了。
“事还没聊完呢，话也是你递到我嘴边的，怎么挂掉了，常总一向自诩的素质和礼貌呢？”
“文希呢。”
“谁？”
“我工作室之前的小女孩。
“哦~！她呀，每天绫罗绸缎，游山玩水。”
“我不去京立市。”
“好，今晚，100。”
“现在是白天，别做梦了。”
“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没有失败过，连遗憾都没有。”
“100万，好多啊，然后呢，以后呢？我才二十多岁，不出意外生命的长度还有好几十年，我可能会在某些网站看到我，会在亲戚族人的闲言碎语中听到我，会在同学朋友的眼神中读到我，更重要的是，我将没有将来，等于你用100万一次买完了我的一生！在此基础上，我将承担患性病的风险，抛开人格和尊严，情妇和妓女可以成为生存的手段之一，但那是别人的选择，我有很多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赚钱方法，用赚快钱的形式透支未来的信用，将来我有何面目站在高光之下？我见过人性，我计后果故拒绝你的靠近，若把自己当个便宜玩意卖了早就赚很多钱了，我绝不会让未来买我现在的单！”
常恒的愤怒，掷震长空，两人都沉默了，常恒觉得很累，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行了，我认输，以后做朋友吧，我说的认真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跟我讲，再见。”
听到丌礼这么说，常恒稍感意外，但她还是决定拒绝彻底。
“等等，卑贱之徒也配与我为友？”
“嘶....哈哈哈，我会让你从明天开始赚不到一分钱。”
“丌总说笑，人这么多，饭还是够吃的。”
“你试试看！”
“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