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武人不苟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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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呵呵,还真是新鲜,自本将军执掌镇抚司诏狱以来,缉凶拿人时,一个个无不是战战兢兢畏之如鼠,胆敢如此当面质问我的,你还是第一个,也算得上有胆,也好,今日本将军索性就破个例,记住喽,本将军官拜镇抚司骑都尉,麾下有三千骁骑卫,护卫京畿重地之安危。”说罢,冷眼乜斜,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镇抚司骁骑卫之上由骁骑校尉所辖,为正七品官职,百人为一校,镇抚司共有三十名骁骑校尉,十校为一缇,上设骁骑缇尉管辖,为正六品之职,而胥先轸则统领骁骑缇尉,为镇抚司骑都尉,乃正五品之职。
墨北风没有理会胥先轸的态度,而是默默从布衣青衫中掏出一个用金银丝绣成精美图案的银鱼袋,接着,他又不紧不慢地从袋中取出一枚银光闪闪的银鱼符,银鱼符崭新锃亮,好像从来没用过似的,在光线的映射下显得银光烁目,一时竟晃得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一刻,不但是近在咫尺的胥先轸惊呆了,围在四周看热闹的所有人也皆是目瞪口呆。
自大夏王朝开始,对于朝廷的官员袍服与官符印信都有了明确的规制,此后,诸朝历代便把这规制沿袭了下来,维洛王朝规定,三品及以上大员,穿戴紫袍,佩金鱼袋,内装黄金鱼符,鱼符上錾刻有持符官员的姓名,官阶诸文字,以备出入皇城时查验,防止有外人蒙混入内,五品以上官员着绯袍,佩银鱼袋,鱼符为白银所制,六品以下官员穿绿袍,佩铜鱼袋,鱼符材质为青铜。
墨北风拿着鱼符站在胥先轸对面,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说道。
“胥将军,既然你执掌镇抚司诏狱,对于咱们维洛王朝的律法自然是烂熟于胸了,也相信你自会秉公执法,我也不难为将军,坏了咱维洛王朝法度的规矩,不过,待你核验完我的身份后,咱们再来说说今日缉凶拿人的事。”
此时,胥先轸的脸色很难看,看着墨北风手中的银鱼符,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竟一时僵在那里。
这一刻,他在心中已经问候权载舆家祖宗十八代,无数遍了,觉得他简直是死有余辜。
如权载舆之流,自古便大有人在,直至维洛王朝兴元帝继位的今日,依然是野火烧不尽,他们倚仗自己手中握有可以左右别人生死的权利,颐指气使,目无法纪,更视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为蝼蚁,而肆意践踏,即便是那些蝼蚁遭受了冤屈,却也无一人胆敢申诉反抗,甚至稍有让他们觉得不从的举止或言行,便会随便扔一顶帽子出来,往别人的头顶扣上去。
朗朗乾坤,竟如漫漫长夜般暗无天日!
最后,胥先轸一咬牙,俯身接过了墨北风手里的银鱼符,一看之下,更是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少年,竟然会是位官居五品的县子爵爷,要知道,虽然县子与都尉皆是正五品的官阶品秩,其待遇却不可同日而语,有了爵位的官员便是豪阀世家,爵位是可以荫泽后世子孙的,而普通官员只有如宰相、将军、太师等官居一品的大员,皇帝在他们告老还乡之际,或许会顾念他们多年的辛苦操劳,才会对他们的后世子孙有所恩泽,承袭个一官半职的。
胥先轸赶忙搬鞍下马,双手将银鱼符交还到墨北风手中。
胥先轸满脸堆笑道。
“哈哈,这是怎么说的,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哈哈,都怪末将眼拙,适才不知是墨大人,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莫怪,今日有公务在身多有不便,改日在下一定去府上负荆请罪。”
墨北风见他这样说,也换了一副面孔,笑道。
“胥将军言重了,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嘛,都是公事,将军秉公办事,何错之有呢,倒是在下给将军添了不少的麻烦,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花花轿子人抬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历来是官场上的规矩,既然是规矩,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你给我点好处,日后我就给你行个方便,官场更是名利场,有些事虽然不像小商小贩那般用秤去称,但在心里,更是斤斤计较,得了好处还无所谓,要是吃了亏,那可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儒生大多迂腐不堪,少有胸襟宽广之辈,所以,官场中的同僚大多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反而不如战场上那些共生死袍泽的真情。
胥先轸见墨北风如此上道,不由默默颔首,压低声音道。
“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早死早托生,要怪也要怪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到别人身上,刚才幸亏是大人出手管教了他们,才没造成更大的祸端来,不然,哼哼!他们就是再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这等小事就不劳大人费心了,末将自会处理,大人走便是。”
墨北风洒然一笑,拱手道。
“如此说来,那就有劳胥将军费心了,在下改日备一杯水酒,还望将军赏光,万勿推却!”
胥先轸忙连声致谢,二人拱手而别。
……
原本的一场弥天大祸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这让喜欢围观看热闹的洛都百姓,多少感到有些不尽兴,不过,那些原本将有牢狱之灾的老齐与大板牙等人,他们跟着墨北风沾了光,已然没事了,无形中救了他们一命,卧虎司的暗探与镇抚司的骁骑卫,再也没人提及此事,而是默默收拾了尸体,各自整队回司了。
杀了权载舆,憋在墨北风心中多时的那口恶气终于算是出了,此时,他感到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