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草原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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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那些渣男!
秋草枯黄,天高云淡,草籽野果遍地都是,正是草原上牲畜最容易长膘的好时候,与此同时,也是黄鼠、野兔、黄羊、旱獭最肥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是草原狼贴秋膘的好时候,否则,那些年老体衰的老狼、弱狼、病狼,大多活不过那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季。
草原狼一般成群结队,少则十几只,多则几十只一道去围猎,极少见到离群索居的孤狼。
一阵秋风卷起金帐前大纛上绣着狐脸鹿角的旗帜,猎猎作响,远处传来阵阵骏马的嘶鸣声,一位身穿老旧牛皮筒铠,没戴头盔,须发花白的老人孤独坐在一侧的毡篷车上,从装束上看,他是一位久经战阵的老卒,牛皮铠上的斑驳刀痕依稀可见,颈下挂着九颗白森森硕大的狼牙,这是猎狼勇士的荣耀,也是他崇高身份的象征,在狐鹿部,颈下能悬挂九颗狼牙的猎狼勇士仅他一位,无人能与之匹敌。
他正微阖双目,旁若无人地吹奏一管胡笳,曲声低回婉转,如泣如诉,声音悠远而情深。
正在这时,一位侍从武士恭敬地走到他面前垂首而立,低声道。
“巴勒图将军,汗王请你进帐议事。”
巴勒图这才缓缓停住胡笳,戴上放在一旁的头盔,跟着侍从武士踏上金帐前的红绒毯,穿过两旁夹道而立的侍从武士,缓步走进了那顶金帐。
草原匈奴人逐水草而居,随时会迁徙,大都居住在竹木与毛毡搭建而成的毡帐内。
狐鹿合罕所居的金帐坐北面南,比普通的毡帐不知大了几十倍,由洁白的羊毛制成毛毡,外面又覆盖着上千张坚韧结实的生牛皮,金帐巍峨高耸,肃穆庄严,当天气晴好的时候,人们会在数里外便可以见到金帐那银光闪闪的穹顶,还有高高飘扬在金帐前的那面狐脸鹿角的月白色旗帜。
一般升帐议事的时候,左右两侧会站满贵族与将军,官阶左右对称,以左为尊。
狐鹿合罕此刻正端坐在铺着银狐皮的坐床上,他拍了拍自己的床榻,笑着招呼道。
“巴勒图将军,好久不见,快来这里坐下歇会,咱老兄弟俩好好聊聊。”
巴勒图是狐鹿合罕的伴当,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可谓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长大后,狐鹿合罕继承了汗位,而巴勒图则成为了镇守一方的左大将,是仅次于左贤王、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一般在没人的时候,他会招呼巴勒图与自己同坐一张坐床。
不过,这次巴勒图依旧没有坐过去,而是笔挺地站在那里。
“大汗不要客气,有什么事还请吩咐,我巴勒图愿意为大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巴勒图恭谨道。
狐鹿合罕无奈摇摇头,笑道。
“多少年啦,如今都当上左大将了,可还改不了你那孤狼的臭脾气,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你直说了罢,这次远道请你来,是想让你做狐鹿左台的师傅,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点倒是大大出乎巴勒图的意料,他本以为是紧急的军情,谁知,却是让他做世子的师傅。
能够教导世子,对巴勒图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荣幸,日后一旦世子继位,他便是国师,这也是对他信任,托付重任的示好之举,巴勒图虽然性情桀骜不驯,但并不是不知轻重的鲁莽之辈,恰恰相反,他只是不想与别人走得太近,从而引发无端猜忌,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的明智之人。
要知道,他能拥有今日的地位,是他一刀一枪凭着军功积攒下来的。
巴勒图右手置于胸前道。
“既然大汗如此器重末将,在下敢不用心任事。”
自此后,巴勒图将军就成了狐鹿左台的师傅,教他行军打仗,布阵谋略,而他的传授之道又别具一格,不是上战场去拼杀,而是到草原上猎狼,学习群狼的合围之术。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草原上雪下得特别早。
九月的北地早已是大雪漫野,一片苍茫的萧瑟之相,在一片暖阳山坡前,大概有数千只黄羊在低头觅食,不过,羊群中却有几头长着黑长角的老公羊,在轮流放哨,它们灵巧的舌头卷起一把草,并不咀嚼,含在嘴里不时抬头,四下张望,灵敏的鼻翼微微颤动,嗅着空气中的气息,其他的羊则在快速的刨雪吃草。
山坡的一个雪窝子里,边缘处有一簇枯草在风中摇曳,枯草后是两双黑洞洞的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群狼和一群羊。
雪地里蛰伏着一老一少两人,巴勒图和狐鹿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