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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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开颅取骨，剖腹割瘤。&rdo;顾昀低声，双眼盯着馥之道：&ldo;昀生平只在陈勰处亲眼见过。&rdo;</p>

    &ldo;哦？&rdo;馥之看看他：&ldo;将军既见过，如何来问我？&rdo;</p>

    &ldo;那时已是十年前，之后，陈扁鹊便不见了踪迹。&rdo;顾昀道。</p>

    馥之心中稍展，微微一笑：&ldo;这话馥之也是听别人说起过罢了。&rdo;</p>

    &ldo;如此。&rdo;顾昀淡声道。</p>

    馥之把目光移开，看着手上的动作。</p>

    白石散人自从入太行山结庐便已不问世事，馥之不知道他过去有何经历，但凡有人问起他本名，即便是颍川的家人她也从不告知。不知这左将军突然打听，所为何事？</p>

    馥之不想打听亦无兴趣知晓，只专心干活。</p>

    待帐外侍从进来之时，大将军已经拭净更衣，重新回到榻上了，顾昀和馥之皆大汗淋漓。</p>

    &ldo;大将军药浴已毕，还请医官为之针砭周身经络，不久即可转醒。&rdo;馥之为大将军把了把脉，对一脸期待的众人微笑道。</p>

    众人闻言，皆是一讶。</p>

    &ldo;扁鹊为何不亲自施针？&rdo;沉默片刻，一名军医疑惑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p>

    馥之看看他，神色平静：&ldo;馥之只通药理。&rdo;</p>

    众人一阵安静，三两目光相觑，各怀心思。</p>

    都督刘矩却无暇计较，忙请军医去为大将军施针。</p>

    馥之走出营帐，只见日头已经将要西沉了。晚风夹着些寒意吹来，她轻轻地打了个哆嗦。</p>

    她刚才说的是实话。</p>

    白石散人精于医道，馥之跟了他，却对治病救人的手段并无多大兴趣。白石散人有徒弟两人，不愁衣钵传承，馥之又是好友托来照管之人，故而也不对她要求什么。馥之虽无心向医，却对糙药甚为热爱，诊脉观望之术，也是她为了习药才用心去学的。在太行山的数年之中，馥之将白石散人多年累下的病例药方都一一翻阅，除了研习，又常试着将白石散人的药方重新配过。到了后来，有时，连白石散人也不得不承认馥之所配药方更为出色。</p>

    &ldo;阿姊冷么？&rdo;阿四在身旁探过头来，鬼精一般地看着他。</p>

    馥之拍拍他的脑袋，笑了笑，正寻思着回自己营帐去把汗湿的中衣换掉，却见王瓒走了过来。</p>

    &ldo;你往日治愈之人都曾似这般药浴？&rdo;私下面对，王瓒连&ldo;扁鹊&rdo;也懒得称呼。</p>

    &ldo;非也。&rdo;馥之答道：&ldo;不是人人有这般大的木桶。药浴乃为退热，病患醒转服药，可事半功倍。&rdo;</p>

    王瓒想了想：&ldo;那未醒之人怎办？&rdo;</p>

    馥之瞥他：&ldo;自然将药强行灌下。&rdo;</p>

    &ldo;如此。&rdo;王瓒点头，看看馥之身旁的阿四：&ldo;你救阿四时可曾为之药浴。&rdo;</p>

    &ldo;不曾。&rdo;馥之道。</p>

    王瓒同情地看看阿四。</p>

    馥之却觉得身上愈发凉了，向他一礼，径自朝自己的营帐走去。</p>

    夜幕垂下之时，昏睡了几日的大将军何恺发了一身热汗，终于退热醒来。</p>

    众人欢欣不已，忙给他喂下馥之方子上的药汤，又喂些粥食。大将军虽醒，精神仍是不济，服药喂食之后，又沉沉睡去。</p>

    馥之守在营帐内照看。大将军睡得安稳，翻身端水等杂事也有侍从去做，馥之除了时而探探额头把把脉，倒也没什么要亲自动手的事。她索性打开行囊，将自己抄录的叔父笔记拿来，慢慢翻开。</p>

    深夜时分，顾昀在梦中一觉醒来，忽然记起大将军病势，即披衣起身，往大将军帐中走去。</p>

    大帐中静悄悄的，灯光如豆。顾昀走到大将军床榻边上，只见大将军仍在沉睡，眉间已不再蹙起，探探鼻息，稳而平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