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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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头邹聿已经走下了楼梯,居高临下地打量完岑栀。
土里土气的学生头,白里透红的鹅蛋脸,没什么肉的手臂到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女孩背着双肩包,粉白条纹短袖扎进高腰牛仔裤里,腰身细瘦,脊背薄薄一层像张纸,望向自己的一双眼睛清澈粼粼。
邹聿不屑地扯动右唇角。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留这种发型。
另一边,邹建国被边扬等几个狐朋狗友忽悠吹捧地火气降了大半,等三个人走了后,都忘记刚刚酝酿骂邹聿的词汇。
邹建国按了按太阳穴,看到岑栀想起来重点:“小栀,这儿以后就是你家,你们以后都住在三楼......”
邹家的四层楼有一层在负一楼,负一层是藏酒室、台球室、桑拿房、影音室、健身房、露天泳池等娱乐场所,一楼才是客厅、家政间、厨房和客房等等,二楼是夫妻两人的一整层主卧书房外接阳台,三楼是家里孩子们住的地方。
邹建国亲切地领着岑栀参观别墅,等到全部逛完才想起来还有个儿子。
“邹聿,你看看你什么样子!一点也没有当主人的礼貌!”邹建国带着岑栀又转回大厅,看到某人就来气。
此时此刻,邹聿正半靠着沙发打手游,头也没抬:“您这主人不是当的挺好吗?我哪能跟您争艳。”
男生的语调带着点懒懒的痞劲儿,邹建国气不打一处来:“小栀,还没给你介绍,他就是邹聿,哎,他但凡能有你一点上进心,我这头发都不会操白.......”
邹聿:“你头发不是每天熬夜看美股看白的吗?”
邹建国:“……”
邹建国额角狠跳:“你怎么说话的!我教你的礼貌呢?我告诉你,你以后和小栀住在一块儿要多看看人家是怎么学习的,你看看你哥哥,再看看人家小栀妹妹,哪一个不比你强?”
“啪。”
邹聿把PSP往茶几上一扔。
“你去哪儿!”邹建国拦住他,锤他后背,“你到现在都没有跟人打过招呼!”
邹聿垂眸勾唇,一字一顿:“你好啊,小、栀、妹、妹。”
岑栀猝不及防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底。
少年咬字清晰,眼神太冷漠,岑栀就算经历过流言蜚语的非议,却没有直面过单独某个人对自己这般赤.裸.裸的恶意。
她抿唇,还记得需要礼貌:“你......”好。
“好”字还没出口,邹聿便转身大步上了楼。
邹建国叹气:“小栀你别管他,这孩子就是犟得很,我当时和他妈妈本来想二胎生个女儿,没想到??”
砰得一大声,三楼关门的动静隔着一层楼都传到了一楼。
邹建国忍了一下,继续说:“你以后就把自己当成自己的家,他要是欺负你,你就给我说,邹叔叔保证给你做主!”
......
岑栀的房间在三楼最靠右的位置,和邹聿的房间之间隔着电竞房和邹家老大的房间,邹家老大现在不回家,便意味着中间两间目前都是空房。
岑栀稍微松了口气。
毕竟是寄人篱下,这位小少爷再怎么讨厌自己她都得忍着,不过还好他们俩住的位置相隔较远。
助理小张和吴妈早就把岑栀的行李带进了房间,岑栀这才得空闲认真地打量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格局是非常标准的套间,从墙面粉刷到床单被套再到书桌衣柜都是甜腻的粉色,不难看出计划装修这间房的主人花了很多心思,虽然审美方面尚且停滞在十年前。
岑栀将自己携带的衣物整理好挂进衣柜,又把行李箱里面的书本一一摆好在书桌上,才拿上换洗衣物去洗漱。
浴室窗子因为通风开了一半,岑栀关上窗户的时候正好看见楼下后花园的露天泳池边来来回回忙碌收拾的家政人员。
淋雨的热水冲刷满身奔波的疲惫,岑栀有些出神地抚摸身上沐浴露的泡沫。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成长差距。
她从小跟着夏岚四处奔波,大多数时候为了省钱都是和夏岚挤一张床,租的整间房或许都没有现在的卧室大,而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母亲一整年的收入都不够小少爷一夜的挥霍。
突然,热水骤停。
岑栀回过神来,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了开关。
她反复试了几下,浴霸都只可怜地滴了几滴水。
紧接着响起房门门锁打开的轻微咔哒声,岑栀一惊。
夜晚静谧无声,空荡的别墅园区只有夏夜隐隐的蝉鸣,来者的脚步很轻,但能感受到那人正在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方向。
这个时候能进她卧室的会是谁?
不可能是邹建国。
通过今天的接触岑栀发现邹建国是一位看上去很亲切和蔼实则很有分寸感的长辈,除了带她参观别墅,后面关于私密的嘱咐都是吴妈和她交流。
电光火石之间,岑栀脑中出现了各种假设。
她轻声问:“是吴妈吗?”
刚刚上楼的时候吴妈刚和她说她换洗的衣物放在脏衣篓里面就好,洗衣房在一楼,家里主人的衣物都是吴妈第二天来统一收拾,如果需要卫生巾也可以找她,岑栀来之前邹建国已经吩咐过家里准备了很多女孩子会用到的东西。
岑栀不太擅长和热情的陌生人打交道,哪怕只是邹家的住家阿姨,不过或许吴妈现在过来是因为热水的事。
但是因为以前和夏岚住的地方浴室都很小,没有地方放换洗衣服,所以她还没有随手把换洗衣物拿进浴室的习惯。
岑栀看了眼自己的满身泡沫,又为难又不想多麻烦别人一趟:“稍等一下,我还没........”
忽然,门板外传来少年一声轻蔑的嗤笑。
岑栀呼吸凝滞,身体都凉了。
是他!
他怎么会进她的房间?
意识到这一点,岑栀的血液逆流冲顶,心跳迅速加快,一种陌生又来自本能的恐惧浮上心头。
她从来没有在不.着.寸.缕的状态下和异性有过这么近的距离,哪怕中间有一扇浴室门的阻隔,可她甚至都能在磨砂玻璃上看到他的影子。
更何况,他连她的卧室都能进来得畅通无阻,如果真要闯进来,浴室的门又算得上什么?
“你、你.......有什么事吗?”岑栀顾不了身上都是泡沫,慌忙地在浴室里找可以遮挡的东西。
她回忆起他站在自己面前时的压迫感??
这个少年比许多成年男性都要高大,手臂线条是肌肉蓬勃的流线型,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真的要对自己不利,她将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我是这儿的主人,去哪儿还要得到你的允许?”邹聿吊儿郎当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室内格外清晰。
夏末炎热,但在中央空调调控的恒温下,出风口的凉风还是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岑栀颤抖地用胡乱扯出来的浴巾围好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少年对少女的害怕浑然不觉,语气仍然恶劣至极:“住我家,你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