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责于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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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给我!”盈漪凑到闪闪面前,踉跄了一下,张着嘴险些落在他身上。
“啊!”闪闪害怕地叫了一声。
雷雨交加,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飘摇的木屋似乎承受不起苍穹的怒意。
“你应当赎罪,快给我血!”盈漪挥舞着残破的四肢去触碰闪闪,但已是徒劳,她的陨落,似乎已成定局。
“哈哈,哈哈哈……”盈漪看着自己的身体,笑得愈发癫狂。
“你不救我,哈哈哈!”
“哈哈哈闪闪,好闪闪啊!”
“好闪闪啊……”
“轰??”屋外,爆起了一声巨响,凶猛的风向破旧的木屋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势,持续了几息时间,才逐渐恢复了安静。
果神的身影消失不见,屋内恢复了寂静。
“啊……”闪闪喘息着,伸手往前探了探,指尖颤抖。
缓缓往下,碰到了一地尘土。
“盈漪……”闪闪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他,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摸到了一手鲜血。
“哈!啊!”闪闪捂着不断流血的脖颈,连滚带爬夺门而出。
宣琼叹了一口气,同扶摇道:“跟上。”
“啊!”
闪闪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盈漪陨落前的低语,丑陋至极的面容。往日温柔的人,死亡前竟然是如此丑态。
闪闪踉跄跑出院落,赤脚踩着一地飞沙走石。
他们对死亡,就如此畏惧吗?对永生就如此渴望吗?
对根土的执念,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一句句执着,一声声呐喊如魔咒一样萦绕在心头。
闪闪闭着眼,不断奔跑。
卑微丑陋的欲望在极端的境遇下暴露在世人眼前,可是,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啊不是吗!
在自然规律面前,不过是无用的反抗罢了。
闪闪迎面撞进了一个充满芳馨的怀抱。
“闪闪?”鲲神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啊??啊……”长荧声音嘶哑,几乎无法令人听见,“鲲……鲲……鲲!”
宣琼追了一路,看见闪闪的身影钻入了一个怀抱,于是加快步子冲上去。
那人身姿挺拔,一身衣衫垂坠在地,给人一种清风拂来边可乘风而去的飘逸感。
应当是鲲神吧。他想。
即将看见鲲神面容时,整个场景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就像上次一般。
宣琼停下步子,望着相拥的闪闪和鲲神。
他遥遥地看见鲲神那双眼,在闪闪的背后,透着寂寞无奈,和一丝惋惜。
不知为何,这两个人身上的气质,竟重合相像至如此。
再次回到无极树下,倒是不用再费劲找人了,因为闪闪就在他们身边。
长高了不少,与他熟悉的长荧更为相像。
此时闪闪怔怔地站在树下,望着树根。
长荧浑浑噩噩睁开了眼,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能稍稍控制这具记忆里的身体了。
他转头,看见身旁的宣琼。
宣琼注意到了这一点,问道:“他能控制身体了?”
扶摇道:“可能此时小主人更接近入阵时的身体状态了。”
闪闪视线下移瞧见那折桃枝。
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望了望桑落家的方向。
“闪闪!走啦,来我家做客!”桃迎站在虹桥另一端,抬手遥遥打着招呼,“我们先去桑落家吃饭,晚上去我那里听故事呀!”
闪闪几乎是立刻朝着虹桥的方向转身,朝着桃迎走去,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啊。”
仿佛刚刚失神凝望的人不存在一般。
“这是……只要有旁人在,身体的掌控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宣琼道。
扶摇点点头。
“走吧,跟上。”
正巧桃树在桑落家。
桃迎拉着闪闪一路歌一路舞,闪闪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偶尔哼哼两声桃迎唱过的歌,被发现了也不尴尬,只好笑笑。
“闪闪,我教你的歌,你能不能唱给我听听啊?”桃迎歪头在闪闪面前停下脚步,冲他笑道,“唱一唱嘛。”
闪闪有些羞赧的摇了摇头:“不,不了,我唱的不好听……”
桃迎故作生气道:“你不唱,我就不走了。”
闪闪忙道:“别,你不走,桑落哥会生气的。”
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两家比邻院落,又看了看身后耍赖不走的桃迎。
“啧。”宣琼眯了眯眼,忍不住道,“我也挺想听。”
扶摇险些一个步子没迈出去,差点摔倒在路上。
宣琼看着眼前的一幕,希望这段回忆能是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故事,前面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神对他们闪闪都进行了什么样的摧残啊。
宣琼叹了一口气。
“桃迎。”桑落的声音不远不近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一少年赤/裸着上半身,上衣系在腰间,露出紧实好看的肌肉。
宣琼挑了挑眉,看了看相比之下瘦小的闪闪,又去瞅了瞅桑落的身材,鼻尖轻轻哼了哼。
桑落有着一头灰金色的头发,阳光下没有闪闪那么亮,他怀里抱着很大很沉的包裹,一路走回来,流了不少汗。
“桑落哥哥你又去帮畴耕了啊。”桃迎抛下身后的闪闪,朝桑落跑了过去,语气里透着开心。
闪闪站在原地无奈叹了口气,紧接着跟了上去。
“干活儿了身上脏。”桑落离桃迎远了一些。
“桑落哥,”闪闪站在桃迎身后,低声叫道,“我……”
“你来做什么?”桑落面对闪闪表情却不是很好,他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眼桃迎。
宣琼像个人精,来回在几人脸上看了几遍,哈了一声:“这三个人,有问题。”
桃迎捅了捅桑落的腰窝:“桑落哥哥你这么凶吓到闪闪啦,人是我拉来做客的,晚上春婆婆讲故事我想带他一起听嘛。”
“嘶,你别捅。”桑落目光盯着闪闪,弯腰躲过一劫,闻言冷哼一声转身,“进去吧。”
闪闪站在原地步子有些迟疑。
桃迎开开心心进了桑落家,桑落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上。
宣琼勾唇,心道:这三个人眼神都不怎么好啊。
“还不走吗?”桑落侧目朝身后闪闪望去。
闪闪应了一声,忙跟过去。
“走吧,看戏,今天运气好的话马上就能出去了。”宣琼拍了拍扶摇的头,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
话音弱了下去,宣琼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倒也不奇怪。”
扶摇一脸茫然,什么有,什么以为,什么不奇怪?
不等他问出问题,宣琼就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