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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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魏余谌愣了下,随即笑得打跌,连连夸她上道,招呼她赶紧落座。
宋亦霖看了眼仅剩的空位,没得选,便挨着谢逐坐下。
谢逐正被梁泽川喊着看菜单,对她举动没什么反应,倒是梁泽川“哦豁”一声,跟魏余谌拱火:“瞧见没,咱逐哥身边也能坐人了。”
“稀罕。”魏余谌积极接茬,“小同学,我作为娘家人说两句,谢逐就那臭脾气,做同桌你多担待啊。”
宋亦霖有些好笑,轻咳一声:“不至于,他挺好的。”
魏余谌摆手,捏腔捏调道:“那是分人……”
不等他说完,谢逐就啧了声,掀起眼帘睨他:“后天训练赛,我组你?”
魏余谌当即闭麦,双手合十讨饶:“错了错了,怪我嘴瓢,哥你放过我吧。”
宋亦霖闻言疑惑:“怎么了?”
“他不是人啊。”魏余谌苦大仇深似的,示意正翻阅菜单的谢逐,朝她吐苦水,“游个200自甩我半截泳道,草,太打击自尊了,我差点心理阴影。”
“你主攻长距混合。”谢逐头也不抬,揭他老底,“非来凑自由泳的热闹,不是找事?”
魏余谌被拆穿,当即噎住,打着哈哈揭过这茬,又哥俩好地挪到他旁边,问:“唉不说这些,十月底全国锦标赛,老徐刚给你来电话,怎么说?”
“保持状态。”谢逐道,“国家队来人了。”
“这就联系上了?”魏余谌讶异,“谁啊?”
“邵承致。”
魏余谌:“……操。”
宋亦霖身为外行,自然不懂那人名代表什么,但瞧魏余谌神情,应该是个厉害角色。
她想起去年新闻,谢逐那场二百自,与大赛记录仅差十毫秒。
天之骄子。
或许是近在咫尺,从没深想,此时宋亦霖才发觉,这人是真的离自己很远,像阵风,留不住,更追不及。
她垂眸抿了口水,手臂忽然被轻抵,转过头,见谢逐将册子递近,没看她:“不清楚你忌口,自己挑。”
宋亦霖微怔,手还捧着水杯,一时没反应。见她愣神,谢逐侧目望来,两人不偏不倚对上。
目光落向杯口,水迹浅薄,他扫过她嘴唇,色泽柔润,沾染温盈湿意,柔软而饱满。
停滞少顷,谢逐收回视线。
他率先偏首,语气隐有不耐:“看菜单,别看我。”
摸不准这人怎么又不耐烦,宋亦霖忙不迭腾出手接过,应声:“好。”
那阵风又落回她身边了。
对面路予淇将二人互动尽收眼底,跟魏余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瞧出些许不对味。
宋亦霖本以为“老地方”作为酒吧,会是果盘小吃居多,没想到菜单密密麻麻,主食足有三页。
她触及知识盲区:“怎么这么多吃的?”
“‘老地方’白天咖啡馆,晚上酒吧。”路予淇晃晃手指,笑得狡黠,“赚双份钱,多好?”
宋亦霖:“……”不愧是老板。
菜品西式居多,她胃浅,只点了份意面,饮品随大流,交给他们决定。
梁泽川自然要酒,饶有兴致地跟路予淇探话,问最近店里热销,魏余谌也凑热闹,加入讨论队伍。
气氛正好,宋亦霖看他们插科打诨,嘴角也带了几分笑。而就在此时,兜里手机响起,她拿出来看了眼,神色微变。
转瞬间的空隙,情绪漏洞百出。不等众人反应,她及时垂眸,掩住眼底暗色。
再抬脸时,宋亦霖已经恢复常态,对大伙道了句“接个电话”,便推门而出。
语气轻松,步伐却是乱的。
梁泽川若有所思,暂且搁置手头事情,往前挪了挪,打听:“感觉不太对啊,你俩是同桌,知道点什么?”
谢逐言简意赅:“没了解。”
“都一周了,一点沟通没有?”
“没沟通,不说话。”他略显烦躁,“你没完了?”
梁泽川有被凶到,耸了耸肩,嘟囔道:“个狗脾气,还搞迁怒,你俩没沟通赖我?”
“……”谢逐将酒单丢回他跟前,“挑你的酒,闭嘴。”
说着,他起身走向门口,旁边魏余谌见此挑眉,隐约有了猜测,但还是问了一嘴:“你干嘛去?”
谢逐头也不回,道。
“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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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底庭院空荡无人,宋亦霖迈下几阶台阶,才滑动接听:“喂。”
“现在在哪,还不回家吗?”听筒传来迟敏的声音,语气温和,仿佛无事发生。
她默了默,才道:“再说吧,会回的。”
“别太晚,我好给你留灯。”
“不用。你先休息。”
随话音落下,双方陷入静默。
“霖霖。”许久,迟敏唤她,像压着哭腔,“你最疼妈妈了,对不对?你不要吓妈妈。”
太阳穴猛跳,坠得生疼,宋亦霖狠狠阖眼。
她听到水声,听到游鱼的吐息,被玻璃收束着,让人很想打碎。
“你要我怎么做呢?”她问,“我道歉了,知错了,就当我软弱矫情,挨不起骂就躲。你睁只眼闭只眼这么多年,这次不能也无视吗?”
既不愿离婚,又不想她难过,那她就成全她,凡事能忍则忍,横竖不过带着求生欲等死。
她退得还不够吗?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哽得反胃,宋亦霖几次张口,最终只无力道出一句:“妈,我很累了。”
“别逼我行吗。”她哑声,“不慈不孝,真挺难看的。”
挂断电话后,宋亦霖蹲在台阶上,捏着手机怔怔出神。
眼眶酸涩滚烫,情绪在烧,之前融入人群的快乐像罪恶,压得她近乎窒息。
宋亦霖狠揉一把眼,撑起身,回头却见谢逐站在檐下,手还搭在门把,像是刚来。
两人目光相撞,他眼帘微阖,眼底映着街角昏黄灯光,光里载着她。
宋亦霖没动,谢逐便走近,视线略过她眉目,“哭过?”
“风大,飞虫迷眼了。”她胡扯。
谢逐颔首,理解似地:“一边一只?”
“……”
宋亦霖被噎得没话讲,撇开脸,生硬转移话题:“你怎么下来了?”
他没给她回避机会,不答反问:“你要走?”
宋亦霖确实想走,毕竟刚才仓促离开,没顾得上情绪管理,怕自己再回去,会被他们追问原因。
到底她是不识好歹,又当又立,分明渴望善意,又受不得别人半分好心。
心思被猜中,她只得转回来,“你……”
却在撞进谢逐那双眼后,忘了下茬。
少年神色很淡,低眉俯视她,却不显倨傲,上睑印着道浅淡褶皱,眸色深邃冽然,给人专注错觉。
好像她是他所有的目之所及。
刹那间,心跳歇止半拍,那些犹疑自动解开,宋亦霖终于确认某件事。
她笃定道:“你是来找我的。”
谢逐并未作答,少顷,忽然伸手揉了把她脑袋。
“那你跟不跟。”他问她。
头顶温热触感转瞬即逝,牵连胸腔涩然满溢,连同那些烦闷与难堪,一同消散,再没有踪迹。
宋亦霖睫羽轻颤,捕着他衣摆散落光影,零碎的,近在咫尺的。
几秒,或者更久,她才嗯了声,说:“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