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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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栖春山》全本免费阅读.cc礼盒中盛有一件血衣,固然教人惊恐,但沈春芜并未声张出去。她下过诏狱,受过刑罚,什么场面没历经过,一件血衣根本吓唬不了她。
她平静地将血衣从礼盒拿出来时,缇雀颤颤瑟瑟地说,那是一件蘸满了血的囚衣。
血已经凝固在衣褶上,泛散着一阵熏鼻的血腥气息,不过,沈春芜还嗅到了另外几些香气,其中比较明显的一味是黄槐。辨识出黄槐的时候,她明显怔了下,阿父生前最爱用的佩香就是黄槐。
这一件囚衣,是阿父生前穿过的。
沈春芜想起来,她出狱后曾请求狱卒保留阿父的全尸,当时阿父身上没有穿囚衣,只是囫囵用一张破旧的草席包裹起来,她当时还纳闷这一个细节。
没想到阿父生前穿过的血衣,在杨渡那里,他还特地当成贺礼寄回给她。
这是什么用意?
当日晌午,奔月就从漠河铁骑营回来了,听闻此事,怒不可遏,杨渡居然将这种血腥之物当成贺礼送到襄平王府,摆明就是没将王妃放在眼底,她捋起袖裾说要去将杨渡暴打一顿。
沈春芜拦下她,笑问道:“在铁骑营里挨得罚够不够?”
奔月听及“挨罚”二字,顿时蔫不拉几的,昨夜刀九将她扔入铁骑,派遣了二十个精锐轮番上阵,互打了一整夜,虽伤皮不伤骨,但此刻她的胳膊和腿都酸疼无比,甚至连刀也抬不起来了。
奔月露出哀怨的神色:“刀九也太狠心了,端的是铁石心肠,看着我各种挨揍,也不出手帮个忙,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哼。”
刀九已经随襄平王去往京郊兵营,并不在府上,所以奔月才胆敢这般说话,若是刀九在场,奔月埋头装鹌鹑,肯定不敢这样编排他。
沈春芜啼笑皆非:“你素来行事谨慎,为何会挨罚?”
奔月就将昨夜送春衫的过程巨细无遗地叙说了一遭,请沈春芜评评理,这罚她挨得冤不冤。沈春芜默了默,想到盛轼昨夜突然来韶光院折腾她,这里面有奔月的功劳,她正想说什么,听环莺兴冲冲道:“昨夜王爷来韶光院夜宿了,天亮才走的。”
奔月反应极快:“那我岂不是成了大功臣,夫人,您和王府感情迅速升温,可得记我一功!我今后还会继续努力的!”
沈春芜:“……”
大可不必继续努力了!
沈春芜清咳一声,吩咐道:“后天是上山采药的日子,到时候在山上多待一会儿罢。”
奔月热衷狩猎,每次都觉得时间不够,这一段时日襄平王和刀九都不在府上,无人看管,得将奔月的野性放出来溜达一下。
奔月喜形于色,连忙说好。
沈春芜话锋一转:“抽个时间,陪我去杨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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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渡说过,让她收到贺礼后,可以去信予他。
沈春芜心中攒有诸多疑虑,索性直接寻他问个清楚。
她先吩咐雪姨拟了一封拜帖送去杨府,翌日她收到来信,奔月为她读信,说杨渡一周后休沐,延请她届时去杨府一叙。
大楚朝官是做八休二制,杨渡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国子监祭酒,官务繁冗,腾出时间委实不易,沈春芜对叙话时间没有异议。
一周后,她在奔月陪同下,去了杨府。
叙话的场景是在水榭之中,杨渡有个需求,有些话只能单独同沈春芜说,不能有其他随侍在。
沈春芜觉得这个提议并不过分,关涉到沈循的事情,杨渡手上必定有些线索,思及此,她吩咐奔月退下。
水榭里如今只有两人。
“为何杨祭酒手上,会有阿父生前穿过的囚衣?”鉴于对方是个不喜寒暄的性子,一盏茶的功夫后,沈春芜也选择开门见山直抒疑窦。
杨渡看着女郎,她穿着简约明净的藕白褙子,外罩狐绒薄氅,挽着高髻,白皙的面容晃过粼粼湖光的影子,显得?纤姝美。
知晓她不能视物,但他到底拢回视线,藏住情绪,缓声道:“这是家父离开奉京前交给杨某的,说令尊行刑前已在血衣上留下线索,命杨某务必秘密转交给沈姑娘。”
血衣上有阿父遗留下来的线索?
沈春芜有一丝震愕,但她并不怀疑杨渡话中的真实性。否则,他不会大费周章将血衣送到她手上。
前有杨宰相上奏万字求情书,被阉党拦下,此番若是让有心之人察觉杨渡手上掌握着沈循遗留下来的线索,让阉党知悉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沈春芜转念一想,前些时日探查血衣之时,不论是缇雀还是奔月,描述血衣的时候,都只是说上面蘸满了干涸的血,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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