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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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顾山闻言呼吸都不由一滞,黑眸乌得发亮,弯着唇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想同她日夜在一处的。
陶湘见他答应心中大定,她满脸笑意来到床边,借阳台窗外漫进来的散射光线,屈身从床底下掏出那只沉甸甸的匣盒,放到顾山手里给他看。
“这一两年我手里闲钱但凡有多的,就会去换成金银攒起来,不知不觉就攒了这么些……”
她这么说着,又想起手包里那块失而复得的金疙瘩,移步去门边将它取了过来,同样存进顾山手中的钱匣内。
栈楼的房间不怎么隔音,怕被外人听见,她又靠近了男人一些,同他轻声讲道:“其实也不止这么点,我离开上海的时候把金条体己,还有那些人身上的东西都带来了,就藏在房间里……”
那是一笔很大金额的钱财,不乱花的话,足够他们阔阔绰绰用上好几辈子。
陶湘没有要藏私的意思,全透露给顾山听:“以前都是你管这些,等搬去新地方以后,也都交给你管吧。”
顾山之于陶湘,既是兄长,也是管家,从前在上海时,金钱俗物以及人际往来等事都由他精心帮忙打理。
他像是忠心耿耿的奴仆,任由年岁渐长,却仍痴守着自己唯一的小姐。
更何况顾山是父亲特意留给她的人,因此陶湘对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离得近,吐出口的气息幽郁好闻,不同于香水喷染后的浓溢,更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纯然体香,直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顾山嗅着这股温香,刚毅的面上不动如山,实则身体僵硬紧绷至极,垂眉敛目半点不敢抬头看她,唯有通红的耳垂泄漏了几分他的心思。
好在陶湘并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她开口还想说些其他的事。
就在这时,屋门又被人从外敲响了,原是早上来取脏衣服回去清洗的阿婆送干衣裳来了。
“不好意思,陶小姐。”门外的阿婆捧着叠好的衣裙,面上有些为难和歉疚,“今天的雨落得快,有一件裙子没收好,掉到地上弄脏了,只能等明天洗干净再给您送来。”
总共十件衣服,阿婆只送来了九件,还有一条洋裙留在她家,等着明日天好再度清洗。
陶湘没有在意这种小事,她的衣柜里有好些衣裳,此刻并不着急穿换。
她从门边挂着的手包里摸出零钱包,掏了一把铜元准备数给阿婆洗衣钱。
“陶小姐,给九件衣服的钱就好,另一件算饶的……”洗一件衣裤一角铜元,阿婆最后死活只肯收九枚铜角。
陶湘惦记着还等在屋里的顾山,不好就这一星半点的差价同阿婆站在门口掰扯,心想等明天最后一条裙子洗干净送来后再把钱补给对方。
也正因此,她没能留意到阿婆离开前面上那局促不安的神情。
那条漂亮的裙子压根不是掉到了地上,而是被阿婆爱俏的大孙女看中,穿去外面同旁人约会去了,这监守自盗的事自然不好同主人家说。
陶湘对此一无所知,她关上房门回到屋里,将几件外衣随意塞进衣橱中。
房内的顾山听完陶湘同那个阿婆说话,并未做声,他将装有金饼银元的钱匣阖上盖,妥善放置在床尾,只身站去阳台边查看外面硕大的雨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