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其实是农场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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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告!小笙心中呐喊,反复将一山的话咀嚼,许贵仪薨了?昨夜宫里去世的,是许晋年口中那个比韩誊两位姑姑更受官家宠爱的贵仪姐姐?是她薨了!
那韩誊那晚对许晋年说的就全是预言?!骤然想到这一层,小笙突然感到浑身寒噤。
邱一山见她神色愕然,怔愣良久,他放下茶盏,漫不经意说了句“朝堂后宫大抵如此”这样的话,小笙听后点点头,又挨着书简坐了会儿,方才打起精神匆匆收拾残局。
随后搬来一张炕桌放在院子的胡床上,摆上茶具,从灶房里找出三只灯笼,门口挂一盏,上方堂屋的屋檐挂一盏,这凉棚挂一盏。
东翻西找,又寻觅出旧主人的一盏立地铜灯,插上蜡烛,也一并挪到凉棚这方。
晚上在这棚下吃饭饮酒聊天,别有一番滋味啊!
于是午后紧赶慢赶的,小笙把顶棚的芦苇遮子换张新的,又收拾卧室和堂屋大半日,翻出一些旧主人存储的家具器皿。
却说大卓夕食时分,用马车拉回一桌筵席。
小笙砍了根竹子,一山在竿头挂上一串炮仗,绕着巷子进到院里,噼里啪啦给小笙的新宅爆喜。紧接着,又拨出九碗菜敬灶王爷,清茶、清酒、白饭菜撰敬土地神,如此,好告知这方此间的神灵,保佑旧房入新主,岁岁安康。
天色将晚,打更的梆子开始走街串巷吆喝。
院子里的檀木胡床,摆了一炕桌的丰食佳肴,有鹌子羹,鳜鱼酥,烤野鸽子,还有鲜火腿松茸,雪白乳炊羊,肫羊肉,更有必吃的香姜洗手蟹。
小笙与邱一山靠着凭几,箕坐在蒲团上,且吃且畅聊。
邱一山突然笑道:“不知道是不是你长大的缘故,你额心的胭脂记,好似淡了。”
她从前刚来书院的时候,那里的颜色还很深红,如今倒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小笙道:“嗯,我也早发现了,但无伤大雅,不去管它。”
二月间,夜里生起寒气,两人吃了热酒滚菜,浑身都发散起来,但怕一山在这里受冻,小笙抱了两张毯子,分一张给他。
邱一山接过毯子披在后背,小笙则斯斯文文盖在腿上。
院子里一共三处明火,灯烛的光亮在两人脸上跳动。今天是个极好日子,小笙安了家,自己呢身为商贾后人,也得到天子的认可,所有外界的坏事情都可以暂且放下。
邱一山脸颊熏红,他今夜饮得不少,手撑着脸,悠然笑道:“你来之前,家里是做什么的,日子过得很艰辛吗?”
这是他们认识五年多,彼此对上暗号相认两年多以来,比较正式地一次“会谈”。邱一山倒是一直记得自己的故乡,可是小笙来时正逢白水城大旱,她的原身是饥旱交迫的情况下发高热病死的。
那么很不巧的,她来就被烧蒙了。
是近两年才断断续续记起自己的前世。
老实讲,邱一山觉得小笙的灵魂有个很独特的品质,那就是太能吃苦耐劳,所以他揣测小笙在来之前,过得应该也不是很开心。
毕竟她吃苦和随遇而安的样子,一点不含糊的。
不出所料,小笙脸上浮现淡淡的忧愁:“怎么突然聊到这个,你就非得知道?”
邱一山笑眯眯地一点一点头。
小笙想了想,形容道:“嗯,我家种地的啊。”
果不其然是苦命人家的孩子,“哪儿人?”他问。
小笙剥蟹吃:“北方人啊。”
邱一山好奇:“那家里几口人,都有谁,都种地吗?”
小笙点头:“是的。”她就像回忆上一辈子的事,比着手指,数道:“爸爸,妈妈,外公外婆,我们一家都种地,哥哥大学毕业回来也只能种地,我要是不穿的话,估计将来也是种地,但我其实不是很喜欢种地。”
邱一山听到这里,坐直了身体,手掰着膝盖:“不是,你们家有多少地要种?”
小笙剥了蟹壳儿,膏脂厚腻的嫩肉,蘸了茱萸姜料,放进嘴中,吞咽道:“十来万亩吧。”
邱一山瞳孔放大,不可置信:“什嘛?!”
小笙忙虚扶他一下,担心他踩滑脚倒下去,“一山,你坐好,小心摔了。”
邱一山疑惑:“你不是………可你,那怎么说呢…………”
比起自己中产阶级的小康家庭,在小笙的奇遇记对比下,他顷刻间释怀多了。
小笙回忆道:“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农学院的院士,为了给奶奶治病他犯了点错。”
邱一山将小火炉里温的酒提出来,给她倒一小杯:“什么错?”
湿帕子擦完手,小笙继续用小锤子敲打新蟹的背壳,说道:“爸爸说,好像是他……旷工。”
邱一山:“旷工?”
小笙皱眉道:“就是经常不去上课,被学生投诉后学校就把他开除了,后来他就专心跑遍全国各大医院,一心一意要给奶奶研发治病的新药,本来头两年发展还很顺利,药贩子知道了,就又把他给举报了,奶奶病情恶化走了以后,爷爷精神方面不是很乐观,他就跑到北方一口气承包十几万亩黑土地,想把自己弄破产。”
邱一山听得不可思议。
“后来呢。”
小笙都觉得有些造化弄人:“可是第一年种大豆,就碰上出口潮。”
那个季度,爷爷赚到了十辈子都没赚到的钱。
邱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