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再度入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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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回荡在永远黑暗的深渊、逐渐微弱的马鸣声。

    那个声音仿佛在说，快走。

    然后再无声响。

    ?兮感觉自己好像听不到声音了，可是她明明一遍一遍地喊，还喊破嗓子了，也没有等到回应，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傻，在这个地方掉下去，无论何种生灵都会一命呜呼，可她似乎还再等小红马的回应，仿佛小红马会奇迹般地冲上来。

    小红马是个会创造奇迹的马，不是吗？它竟然能瞒过阿婆和沅爷爷，感知到她的气息，只身来到冥域，明明身形比野马黑马娇小，可它却比冥域赤狼跑的还快，还能跃过赤狼也跃不过的万丈深渊，把她带到对岸，这些都是它的奇迹。

    最后一点奇迹却又如?兮那一丝可怜的希望消耗殆尽，她脑海中如走马灯似的闪现自己与小红马相处的每时每刻，她在此安然的代价是小红马的命，可她身上背负的不止如此，还有泠羽的，缥缈屿的，鹭云洲的。

    绝望这种东西，莫过于饱含撕心裂肺的痛楚时仍在马不停蹄地做应接不暇的事，?兮觉得好累，她还有好多要事要做，没有机会给她专心难过，她感觉好累好累。

    她想救小红马，下一刻又仿佛恍然大悟，她当然可以救小红马，因为马上就可以进去九世轮回崖了，她马上就可以改变历史了！

    如果成功改变历史，是不是就意味着，小红马可以不用死，其他一切一切都可以变得美好？

    对，她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去九世轮回崖，小红马用命来为她铺路，她不可以辜负小红马的一番苦心。

    ?兮颤巍巍站了起来，一把抹掉满脸的泪，可越抹越多，眼前一片潮湿，泪滴还是扑簌簌往下掉。

    她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便骂了自己几句，你哭什么，只要回去改变历史，沧濯黛夷便不会对仙门大开杀戒，泠羽便不会为自己背负一千道天雷，小红马也不会死，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吗，可你为什么还总是这么难过？

    她还像个三岁小孩一样，一边跑，一边哭，不一样的是，这次不是跑回母亲过阿婆的怀抱里撒娇，而是跑向九世轮回崖。

    那个可以从头改变一切的地方，也是寄托她所有希望的地方。

    ***

    登基庆典前，沧濯召唤了靖芷。

    他知道牢狱中那点厉鬼可能磨碎不了泠羽的心智，所以他必须要想其他法子，让泠羽在天雷下彻底殒身。

    靖芷这个手下，他用了十多年，如今她为他办的事还不少，虽然她胆小畏缩，却不失为一颗好的棋子。

    她和泠羽之间多少有信任存在，让她引诱他服毒再合适不过。至于旁人会如何看待靖芷，沧濯一律不想管，他只要达成目的。

    至于那个名唤纪优的人，把不把他的所作所为散播于四界，也已然不甚重要，大局胜券在握，即将登位天帝，天下又能耐他何？

    ***

    ?兮以为自己就这么草率地穿越回了过去，然而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她跃入九世轮回崖幻光圈后，眼前雾蒙蒙一片，仿佛是一处幻境。越往前走，灰雾愈发稀疏，远处一排又一排迷离扑闪的烛火在昏暗阴沉的天地中显得异样别致。

    执掌烛火的是身着褴褛长褂的佝偻老太太。连衣帽宽松膨大，遮住了她整张脸，却仿佛遮不住她的敏锐感官，?兮还是立马被她发现了。

    ?兮见到她便差点以为这个老太太是孟婆，可这里没有奈何桥，也没有忘川，只有成千上万只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烛火，还有一个……盛着不知何物的巨大木桶。

    “姑娘想穿越回过去？”老太太问话。

    “是。”

    “何时，何地？”

    ?兮想了想，她在济家镇晕倒时被无缘无故带进幻境里的声音并未告诉她沧濯是在何处坠崖，情急之下，她便答：“二十多年前，天国大皇子沧濯开始失踪的前一日。地点在……天国。”

    老太太沉吟，似乎知晓?兮所言何事，便点了点头，“姑娘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