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曲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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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轻声禀报了几句。

    太子：“车架停在南山门入口，诸务送抵，诸卫即可折返，并答诸位大人，孤游春山，流连难返，余事今夜留太子府再议。”

    安喜躬身答‘喏’，并不四处张望，退下时连同山腰诸侍从都一并带走。

    一旁的顾玉昭听明白了，原来太子今夜还有不少事忙，宫里还解决不完，恐要留待太子府挑灯夜战了。

    果不其然，太子向她解释：“走吧，山风肆起，也该回返了，可愿再随我走一走？”

    顾玉昭自然答‘是’。

    可出乎顾玉昭的意料，太子并没有原路折返。明明原路折返是下山的最快的路。

    太子却选了从桃林南侧至桑林岭，最后从南山门下到官道的这条稍远的僻静之路。

    *

    他们渐渐往山脚走去，路遇溪林小涧，苔湿脚滑，顾玉昭一个没注意差点在溪涧中摔倒，因为惦记着不能在太子面前出丑，于是剩下的路便越发小心。

    桑山南面，洞涧颇多，越往下行，流水愈深。

    此时此季，春山早已雪融，各处流水飞涧就活泛了起来，沿途多山栈，道路粗理，路遇其中一处，山藤与木板织就的吊桥，其下流水湍急。

    裴秀见她战战巍巍，一笑，从容的伸出援助之手。

    顾玉昭也没多想，便把手放了上去。

    放上去之后，才觉得有些逾矩了，手指便不由得一僵。

    然而，太子的手宽大温和，只松松的握着她，带她走过了那段最难走的路。或许是察觉到小郎君的赧然和不自在，待走到平地，裴秀就很自然的撤开了手。

    顾玉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暗暗告诉自己，太子是君子、君子怜贫惜弱，只是照、照应一下自己……吧。

    这一路行来，远离了十里桃花坳的绯红浪漫，沿途间杂着潺潺流湍的清泉小溪、大片的野桑林、大片的或黄、或紫、或粉、或白的山涧小花，倒也野趣十足，颇有意趣。

    太子心情似乎很不错，与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并肩而行，随意谈笑，与上山途中那个浑身冷凝郁气的太子判若两人。

    顾玉昭也渐渐放松了心神。

    再次路过一条深涧，这次的桥藤虽然比刚才的看起来更为结实，但往前看桥长约数十丈，往下看涧底幽深，瀑流如雷。

    只往下瞥了一眼，顾玉昭就立刻感到了眩晕。

    其实她只有一点轻微的恐高，并不严重。真正能激起她生理性恐惧反应却是晃荡的铁链桥、黑沉无边的夜、水声的流淌，那会让她全身的感官，都瞬间回到哥哥顾玉被抛下江水的那一晚……

    还好，此刻只是晃荡的藤桥、幽深的涧底水响，那些如水鬼般的沉溺过往，只在眼前闪过了几个残破的画面……

    顾玉昭深吸一口气，闭眼，再睁开。

    很好、现在是晴天白日，是在燕平山的桑岭，是与太子在一起。

    她抬眼看，太子已前行了几步，踏上了晃晃悠悠的藤桥，负手临风，如履平地，好一副仙人之姿。

    顾玉昭一咬牙，便扶着长藤，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疾步跟了上去。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艰难，裴秀侧身，询问：“可还好？”

    顾玉昭强自镇定，挤出了一个笑：“还好、还好。”

    裴秀一笑，收回了手，耐心的等她扶着长藤，双股颤颤的走到了自己身边，才并肩往前继续走。

    走过山涧藤桥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儿是越到中央越晃荡，下盘不稳的人很容易摔倒。最佳的通过策略，就是一气儿跑过。

    顾玉昭的体能其实并不弱，但过往的心理阴影削弱了她对于身体、以及面部表情的控制能力。

    一副神情严肃、举步维艰、小心翼翼的样子。

    直看得裴秀心下叹息，早知这小郎君如此恐惧这晃晃悠悠的高处，他就宁愿再耽误一点时间，也要带他绕道另一条略为平缓的山路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