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萧妄其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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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前夫的皇叔》全本免费阅读.cc萧妄……
真是一个令人怀念又无奈的名字,即便相隔一世,依旧让她感慨万千。
倒也不是她忘恩负义,连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愿听见,只是前世咽气前看到的那些画面,着实叫她心惊。
那究竟是什么?
她明明没有经历过,却无比熟悉,像是刀子深深刻在她骨血中一样,每每想起,都会牵扯得她心口骤痛,血脉偾张,只想躲在没人的地方放肆哭一场。有意去忽略它,它还越发清晰,她根本无所遁形。
还有亲传弟子、乳名……
那又是什么?她和萧妄还有这样的关系?她怎么一点也不知?
桂媪早料到会是如此,耐着性子道:“郡主可曾听说,广陵王殿下的父亲,豫章王爷的事?”
沈盈缺挑眉。
这可太曾听说过了,大乾上下怕是没有几人不知道的。
那是先皇嘉?帝一母同胞的亲弟,按辈分算,天禧帝还得管人家叫“皇叔”。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任何血脉亲情,一旦沾上“皇”字,就完全变了味儿,父子相残,手足相侵,都已是司空见惯。
可这对兄弟,却是个特例。
传闻,豫章王幼时体弱多病,常年与药石为伍,六岁时一场重病,险些夺走他性命。
还是他皇兄,当时还在东宫做太子的嘉?帝,遍寻古籍,觅得一偏方,为他求来一线生机。得知那方子要取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入药作引,方能生效,嘉?帝二话不说,当即取刀割血,为其弟煎药,终于从阎王手中将人抢回。
许是情感动天,自那以后,豫章王的身体便一日强似一日,不必再靠药石吊命,也能和同龄人一样正常习武读书,出仕任官。
嘉?帝上位后,大乾外有强敌叩边作乱,内有豪强盘踞为祸,可谓四面楚歌。
豫章王为报兄长救命之恩,便主动请缨,戍卫北境。
彼时乾军积弱尤甚,对羯之战纵有长江天堑作保,亦是赢少输多,直到他一手创立的应天军,于淝水以少胜多,大败羯虏,双方的攻守局势才终于迎来转机。
而嘉?帝也趁此机会,从士族手中收回权力,真正践祚理事,肃清寰宇。
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内外相携,共同缔造了南朝中兴的盛世,传为佳话。便是如今,街头巷尾仍旧能听到当年嘉?帝取血救弟的感人故事。
倘若局势能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北定中原,光复两都,也并非痴人说梦。
怎奈天妒英才,在一次守城之战中,豫章王不慎遭羯人暗算,身中剧毒,不仅武功全摧,还因此染上疯病。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化作人面狼身,发狂嗜杀,六亲不认,不饮足活人鲜血便无法平息。唯有一死,方能解脱。
他手底下众多兵将、封地平民,皆因此葬身于他刀下。就连他的王妃,萧妄的生母,也是为他亲手所杀。
而亲手割下其头颅、结束这一切悲剧的人,就是他的亲子。
时年还只有十三岁的萧妄。
自那以后,“弑父”的恶名,便扣在了萧妄头上。虽是情有可原,但终归有违人伦礼法,为世人所不齿。
豫章王一世英名尽毁。
萧妄也因此被排挤出皇室宗谱,驱逐出建康,整整三年,音讯全无,直到后来广陵一役,他一战封神,才终于得以回归宗庙,重新拜官授爵。
而他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驱马直奔乌衣巷,提一柄他父亲遗留下的赤乌长槊,径直掼向荀府正门内那面丈高有余的汉白玉影壁,将壁上刻着的陆吾纹家徽,生生捅了个对穿!
要知道,衣冠南渡后,皇权一蹶不振,全托赖士族扶持,方能在江左一带重新站稳脚跟。门阀世家的权势,也由此达到顶峰。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说的便是这么个理儿。
似荀家那样的顶级士族,更是和皇族并贵。
自南朝建立伊始,后位人选,便只在荀氏一门中出;三公之尊,更是被戏称为荀家世袭之位。朝中各处要职,也多为荀氏子弟把控。戍卫边境的军队,亦都掌控在荀氏手中。就连储君的人选,都得先问过他们荀家。荀大相公不点这个头,哪个敢随便吱声?
而今的天禧帝,就是他一手扶持上位。
废与立,也全在他一念之间。
连坊间的垂髫小儿都知道,台城里住着的,是当朝天子;而乌衣巷里藏着的,才是大乾真正的掌舵人。
而那块刻有陆吾纹家徽的影壁,更是千里迢迢从洛阳运来,见证了荀氏百年辉煌。满门子弟见之,无不躬身行礼。
连天禧帝都不敢在这块徽记面前摆帝王架子。
萧妄一个刚刚复位的亲王,竟敢如此放肆。
荀氏子弟无不愤怒,扬言要将他碎尸万段。连避世多年的荀大相公也被惊动,黑着脸出来质问。
然那少年就只是欣赏地摸着影壁上的裂痕,云淡风轻道:“此痕在,荀家在;此痕消,荀家亡。”
没有人知道,他和荀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清楚,他是否当真会实践诺言,灭了荀氏满门?
只知当天夜里,一向精明强干、稳如泰山的荀大相公就大病一场,似是惊怒过度。
而荀家那块被族人奉为精神支柱的影壁,也就此保持着被长槊洞穿的破败模样。
距今十年,都不曾修复。
期间倒也有那不信邪的,妄图趁萧妄北上远征之际,寻工匠重新筑一块新壁。
岂料筑壁的原石还未运达,他亲儿子的一根指头,就先送至他面前,指尖温热还淋淋渗着血。那人当即吓得神志失常,“啊啊”叫着将筑壁的原石亲手砸烂,还把自己脑袋往碎石上撞,落下重伤,余生都只能在病榻上度过。
修缮之事也就此搁置,再无人敢提。
权贵间的恩怨向来隐秘而复杂,沈盈缺知道的也就这些,可听桂媪这话的意思,她似还知道些别的?
桂媪却摇头,“豫章王父子的事,老奴所知和郡主一样,并无其他。不过关于广陵王殿下‘失踪’一事,老奴这里还有点说头。不知郡主是否还记得,您三岁那年,落凤城老宅住进来的一位小郎君?”
“三岁那年?”
这也太久远了,凤凰树上的金铃都还没挂上呢!
沈盈缺皱着眉,神色为难,待一片玄色衣角翩然滑过脑海,她猛地睁圆眼,难以置信地望向桂媪。
桂媪微笑冲她点头,“郡主您是知道的,将军最初投军,入的就是应天军,豫章王的麾下。”
“那时候的将军啊,也是个急性子,就跟那张飞鸟一样,天天窜来窜去,一有食吃属他跑得最快,一让他进屋整理书文,他就这疼那痒地聒噪个没完,有几回还因为行军太过冒进,差点叫羯人抓去煮咯。”
“老王爷那时候没少笑话他,说他这么莽撞,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就算有,也是个没长眼的二五眼,早晚被他气跑。将军还很不服气,跳着脚跟他叫板,说将来一定会带出一支比应天军还厉害的兵,娶一个世间顶顶漂亮的媳妇,再生一堆顶顶水灵的孩子,最好是女儿,他好天天抱着到老王爷家门口溜达。等老王爷终于按捺不住,为自家儿子上门提亲,他就搬出老王爷当年数落他娶不到媳妇的话,一字不落地将他家毛头小子痛骂一顿,让他悔不当初!气得老王爷当场削了他一顿,还把他丢进小黑屋抄兵法,三天没能出来!”
“啊?”沈盈缺目瞪口呆。
她是听着自家老父亲吹嘘自个儿丰功伟绩长大的。
什么少年老成,英勇无畏,以一当十,爱慕他的小女娘能从秦淮河排到祁连山,若不是阿母生得美若天仙,又对他关怀备至,他也是正眼都不带瞧的云云,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也知道这里头水分很大,但能涝成千年洪灾,她也是着实没想到。
秋姜和白露也露出同样惊讶的模样。
桂媪掩着袖子“咯咯”笑,一副圣人看透凡尘的高深口吻:“人不恣意枉少年嘛,没什么好奇怪的,便是夫人也不是打落地起就稳重可靠。头一回见到将军,她还差点一石头把将军的牙给打掉。要不是老王爷在中间做和事佬,两人怕是要把军营给拆咯。”
笑完,她又是一声叹:“可是后来啊,将军和夫人险些闹掰,还是老王爷千里迢迢把人追回来,帮他们重新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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