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树立人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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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寝之际，刘?同随她出宫的女婢曰：“翌日，吾等往西坊寻郭婉。”

    方才对卞夫人之辞，虽含笑以应，但刘?心中终有几分不畅。盖以身份悬殊，鲜有交往，且无媒介以通，仅止于相识耳。

    卞夫人初为翁姑，刘?亦初为儿妇，二者相处，皆感微妙而略带生疏。因有身份悬隔，彼此皆小心翼翼，唯恐有所忤逆。

    纵有些许情面，亦恐消磨于日后频繁相处的琐屑事中，是以，刘?不欲与卞夫人终日相对。

    卞夫人亦同此想法，自谓过好自家日子足矣，身康体健，无须公主儿妇侍疾，各自安好，便是上策。

    于是，卞夫人以宵禁之制为由，辞归司空府时，刘?亦不强留，见天色已晚，遂命府员护送之。

    及至女婢亦受命而出，刘?之笑容顿敛，凝视席边红烛，唯对烛影枯坐，神思飘忽。

    昔在禁中，刘?心怀流离之愁，无意于人情事务的梳理。但如今出降曹府，置身于此陌生新境，感受愈加深切。

    她已非昔日可任性无忧的小娘子，诸事皆需谨记于心，深思熟虑，是以对郭婉愈加重视。

    明日，刘?将访郭婉，叙旧之外，实欲求解困之道。忆昔时，刘?曾虔诚请益于郭婉，习文字，通歌舞。

    彼时的刘?，已显露不甘平庸之姿，非循规蹈矩的小娘子可比。

    她深知阳华长公主与伏皇后，皆外强中干，无实权可依。刘?不欲蹈其覆辙，冀己身及子孙后代能享福祉。

    潜意识中，刘?深信郭婉乃能助己之人。

    当蝗虫??啃噬粮食之时，此夜对众人而言，或难熬如年，或平淡无奇，各不相扰。

    郭婉于重屋之中，挥毫泼墨，略作思索人事，旋即酣然入梦。

    而刘?则难以成眠，于夜色中绕廊而行。

    行至正厢之后，忽见自家乳母郑氏，立于院墙之阴影中，凝望自己。

    刘?遂步近，诧异问道：“阿姨何故未寝？莫非坊间新奇，致无眠意耶？”

    郑氏迈步至刘?身前，抬手轻按其肩，语调怅然曰：“阿姨愚昧，见阿?成家，反遭夫婿遗弃，心中甚是哀伤，难以入眠。”

    “再者，府中事务，阿姨皆无能为力，一切皆需阿?筹措。阿姨虽无能，然亦耻于无所事事，阿?通达人事，可否为阿姨安排些许事务，使阿姨得以忙碌，勿使自惭形秽。”

    刘?深知乳母郑氏性情敏感且多思，常怀为家人尽力之心。

    闻其言，刘?略作思索，旋即含笑而言曰：“吾确有一事欲托于阿姨。”

    “吾自幼长于禁中，学识浅薄，未见世面。往昔身处深宫，纵有不足之处，人亦无从知晓。然今既立邸于外，人事往来频繁，若再以此浅薄示人，恐遭人讥笑，谓吾家门无人，不能体谅吾初涉世事之难。”

    “先贤之名，岂可轻辱。当下府中财物充裕，阿姨既闲暇无事，可嘱府佐四处探访，购求古籍杂谈、书画卷轴，不拘经史，但求广博。”

    “然须谨记，唯收集之责，不可擅自编撰，亦不可私纳宾客入府，以免生事端。”

    昔日，出阁之前，刘?曾询于郭婉，问其出降之后，何以善用公主之尊，即欲知其所能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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