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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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房处，在剧烈的咳嗽中吐出口带着脏器碎末的血。

    “黑川！”

    “黑川先生！”

    “别回头！”黑川羽厉声喝道，他的身体自愈能力远远比不上鬼，在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下，他的身体逐渐支撑不住，即使不在乎疼痛，但在大脑支使四肢运作的过程，便如同高精密度的机器开始出现工序衔接的断层，无意识的踉跄只是开胃前菜。

    云端渐渐出现一抹天光，没有了黑川羽的协助，甘露寺蜜璃与时透无一郎被黑死牟打的极为狼狈，而炼狱杏寿郎滚烫的刀锋击在猗窝座的侧颈，冒出声金戈相撞的火花，鬼手即将击穿他的腹部，他这时还来得及躲闪，而苍穹之上那抹天光却已即将从云端探出。

    黑川羽抬起头就看见前方燃烧着的火焰，他冥冥之中就在心里笃定，炼狱杏寿郎一定会拼死将猗窝座留下，不计任何代价，他即将被这只鬼手贯穿心腹死去。

    念及此处，黑川羽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想法，他深如碧潭的双眸内倒映出两朵火焰，炼狱杏寿郎用生命燃烧着的红日真是美丽，这是黑川羽从未见过的壮丽烟火，绚烂的像一场容易破碎的幻梦。

    黑川羽的脚步忽然加快了，他知道自己的速度一向很快，当他疾奔时就如同离弦的弓矢，而此刻奔向前方的他，更像一只赴火的飞蛾。

    在天际第一缕微光落下之前，翻飞的青色羽翼也落入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中，被染成了黎明破晓前最后的殷红。

    “黑川先生！！！”远处的灶门炭治郎猝然发出一声悲鸣。

    “老师”黑死牟侧首看了一眼，阳光即将照耀在这片土地上，他一把挥开两位柱袭来的刀锋，闪身到猗窝座身边将他狠力从黑川羽的日轮刀上扯了下来，随后他深深看了自己的老师一眼，没入幽暗的丛林深处。

    在黑川羽的剑将猗窝座贯穿的瞬间，猗窝座的拳头也贯穿了青柱的身体，黑川羽的身下很快汇聚出了刺眼的血泊。

    “黑川！！！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只是一眨眼，炼狱杏寿郎甚至不知道黑川羽怎么到达的自己身前，被单薄的身躯护在后面的他，只能看见一片溅出来的血色，只到他伸手接住倒下来的黑川羽，才发现自己的同伴原来轻得就像一片随时会飞走的白羽。

    甘露寺蜜璃徒劳地用手按住黑川羽不断淌出血的伤口，她能感觉到黑川羽的气息正在减弱，语气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黑川先生黑川先生不是喜欢吃之前在蝶屋做出来的梅子吗，等回去了我再给你做。”

    少女发出沙哑的呜咽声：“一起回去吧，一起回去黑川先生。”

    灶门炭治郎跪坐到黑川羽身边，眼泪不停得落下来，我妻善逸落在后面，一边哭一边跑，嘴平伊之助的野猪头套内不时发出细小的颤动，时透无一郎站在旁边，没有表情地沉默着。

    所有的玩家都迷茫地睁大了眼睛，他们不能明白，为什么青柱一下子就出事了，他们茫然四顾想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交流，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原田玲蜷缩在地上，如要抱住最后丝温暖般死死抱着自己，她将头埋在膝间，最后一声没吭。

    “又一次”忍足侑士声音喑哑得厉害，他面色苍白地将头慢慢转了过去。

    黑川羽最讨厌英雄，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他决定杀死炼狱杏寿郎。

    但是最后的最后，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那抹火焰深深吸引了，他还是不忍心让温暖的光熄灭，如果只剩下冰冷的灰烬，那么自己在鬼杀队待着也一定很无趣吧。

    我是为了我自己。

    黑川羽看着天穹上已经升起的炙热朝阳，心中这么给自己说道。而且他并不会死去，即使这次突然心血来潮，下次也不会被情感左右。然而在模糊的视线中看着那片晃动的火焰，他心底却知道，自己还是动摇了，从一开始直到以后，自己都杀不死炼狱杏寿郎，也杀不死鬼杀队的任何人了。

    真是失败啊。

    等自己下次醒来，就离开这里吧。

    黑川羽的胸膛震颤着，从唇角不断流出鲜血。

    炼狱杏寿郎火焰般的眼眸颤动着，里面溢出晶莹的水光：“再坚持一下。”

    “没事的杏寿郎”这是黑川羽第一次叫炼狱杏寿郎的名字，就算是死前一点小小的私心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他这次不想做英雄，也不想说那些虚伪的话语，只是有一件事情，他必须要做到。

    黑川羽准备开口说出最后一句话，他的眼前色块斑驳，血沫堵住了他的咽喉。青柱的羽织泡在血中，变成了与黎明一样的颜色。

    “别告诉忍。”

    曾经他答应过蝴蝶忍，自己绝对不会死，他永远不会违背承诺，鎹鸦在天上盘旋。直到最后，黑川羽露出一抹浅笑，随后闭上了温柔的碧色眼瞳。

    还是我赢了，神明。

    又是一次新的死亡，希望下次醒来，不会在冰冷的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