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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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应麟仍不死心,双眼猩红,咬牙切齿。萧弈猛地将匕首扎进谢应麟胡乱挥舞的手掌中,匕首直接刺穿手掌,扎进地面,鲜血沿着砖缝散开。

    谢应麟疼得嗷嗷乱叫,眼泪直流,在萧弈脚下死命挣扎。

    付西涯见此情形,握住腰间佩刀,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萧弈制止了。

    萧弈蹲下身,手起刀落之间,已经匕首刺进谢应麟的右眼,鲜血和脓水从谢应麟的眼眶往外冒。

    谢应麟疼得想抬手捂住眼睛,可他的右手也被捅了个对穿,一用力,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萧弈手上一用力,匕首又往下刺了几分。他的脸上确实云淡风轻,仿佛自己只是临窗听雨,烹茶煮雪。

    谢应麟阴森可怖的惨叫声在阴暗的牢房里回荡。

    “你知道给狗皇帝炼丹的童男会怎样吗?”

    谢应麟的神志已经完全被疼痛占据,根本听不清萧弈在说什么。

    “他们的眼睛,会像这样被挖出来,”萧弈说着,用匕首往外一条,那颗浑浊的眼珠子便骨碌碌滚落在地上,“然后扔进破炉子里烧成灰,最后炼成丹药送进那个昏君嘴里。”

    “疼吗?”

    “我哥被剖心挖眼,炼成丹药的时候,比你疼千万倍。”

    ——

    赵奉云刚回到咸庆宫,朝露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公主,不好了,阿砚发烧了。”

    “怎么回事,这些天不都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发烧?”赵奉云边说边跟朝露一起往里走。

    “您走之后,我去给阿砚准备晚膳,他自己一个人跑到后院那颗枯树下玩,回来后就起烧了,都是奴婢看顾不周,一时疏忽,才让阿砚染了风寒。”

    “你也不必自责,阿砚本就体弱多病,怨不得你。”赵奉云拍了拍朝露的肩膀。

    “咱们这的药前些日子就吃完了,阿砚这些天一直好好的,奴婢就没让霍兴从宫外买药,”朝露越说越着急,“刚刚奴婢去太医院,竟没一个人愿意为阿砚看诊。”

    “你别着急,我去找萧弈。”

    赵奉云披上披风,提上宫灯,迎着深夜的寒风就往灵霄阁去。

    此时宫宴已散,各宫妃嫔都回到了各自的寝宫,路上寂静昏暗,寒意直往人身上钻。

    赵奉云不经意间遥遥看见远处的望仙楼上灯火明亮。望仙楼自建成起便没有人居住,今日不知是承平帝在那里召幸了哪位宫女。

    想来应该是那个宫宴上献舞的舞姬青颦,自打她一登台,承平帝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萧弈昨日还嘱咐承平帝要节制欲望,没想到他今日就忍不住了。承平帝的身子已是极度虚亏,也不知道还能这样折腾几天。

    赵奉云加快了脚步,赶到时,正好瞧见萧弈和付西涯回到灵霄阁。

    宫宴进行到一半,萧弈便匆匆离开,现在换下了那身朱红色的锦袍,穿了件玄青色道袍,夜色下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颇有仙风道骨。

    萧弈没看见人,便已经先听到了那令人厌烦的铜铃声。

    当啷,当啷。在冷清的深夜与寒冷的风声一同荡开。

    “萧大人,救救阿砚吧,我们姐弟在这宫中孤苦无依,他染了风寒,却没有一位太医愿意为他诊治。”赵奉云从竹林中跑出来,顾不得衣衫整齐,便跪倒在萧弈脚边。

    付西涯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他觉得这五公主真会自讨没趣,求首辅救她弟弟还不如指望着她弟弟的病能自己好起来呢。

    “不救。”萧弈冷声道。

    “求您了,我也是走投无路了,这些年我娘留下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哪里有钱去贿赂那些太医。”赵奉云抓住萧弈的衣角不松手,恳求道。

    “你有没有银子,与我何干,放手。”萧弈抓住赵奉云的手腕,想将她的手拿开。在半个时辰前,他的右手上还沾满了鲜血,而现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尘不染,好像从来都没有触碰过那些肮脏与罪恶。

    他的手握上赵奉云的手腕的时候,他微微怔了怔,这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一如那个被他轻易摔碎的玉簪。

    萧弈的动作让赵奉云腰间的铜铃也跟着响了两声,将他的思绪唤回。

    “首辅大人您最是明辨是非,我们姐弟二人在深宫里头吃尽了苦头,尝尽了冷眼,若不是没有办法了,我怎么会夤夜前来,求您相助呢。”赵奉云的眼睛里漫上一层水雾,眼睫也跟着颤抖。

    萧弈扫了一眼跪在他脚下的赵奉云,目光却突然一滞。

    赵奉云的衣裳似乎总是不太合身,那烟粉色的罗裙包裹不住她姣好的身段,从上往下看时,还能看见她的那抹雪色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您不去,我是不会走的,我就只剩下阿砚这一个亲人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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