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诀别之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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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一时之不察,而使此身深陷于不测之地,恨所托之非人,背信弃义,降城反烽火即燃,麾下诸子皆死尽而吾亦被生囚,然士大夫行于世间,垂成之时,又何必贪一时之苟活而受非人之折辱,毁一世之名节.......嫣娘”“纵今生死别,还望君常念,吾爱凄凄,此憾绵绵,恨不得长相厮守,唯愿来世再修百年之渡,欲说无休而纸已尽矣,也罢,家中小妹尚年幼,汝且勿将此事告之”
“四郎,于赭阳”
“绝笔”
.......
“啪嗒”
是落在信笺的清泪,而晕染开来的一层层墨迹,是花团锦簇的洛阳,夏,细雨蒙蒙鸟鸣哀
“怎么可能......”
人面对极痛时总会显得那么无力,是一瞬间空白的神思,是握着信纸疯狂颤抖的手,是不可置信的兀然失笑
“怎么可能”
太脆弱了,在神明既定的命运之下,一切的悲欢离合总是能够那般轻易轻巧得发生
“阿姊”
温惠用手背捂着嘴,感受着经络带来的彻骨冰凉,她再也听不见身侧小妹焦急的呼唤,耳畔独留一阵又一阵的嗡鸣,佛母啊,这叫她如何去相信,去接受这荒诞的现实
怎么就,怎么能就,人怎么能就这么没了
她好想哭,可泪却流不下来,不是因为有旁人在场,而是揪心的窒息,压抑过所有单纯的悲伤,最终化作无所依不能明的,茫然
太荒谬了
“怎么了?”
崔时云坐在对侧,带着关心开口。三人间摆着些女郎家爱吃的瓜果零嘴,这也本只是她们间最平常不过的小聚,这也本只是,他们间最平常不过的一封家信
将信纸倒扣,温惠说不出话来,是刹间的失语。而温慎似也察觉出了家信中内容的不对,伸手去拿之际却被温惠抬手拦了下来,素日温和的阿姊在长长呼出一口气后,带着颤音出声:
“别看”
是的,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官方的文牒还没下来,万一呢,万一能有奇迹发生呢,重度伤残那也比,要好啊
不行,温惠,你要冷静下来,你不是早劝好自己了吗,父兄出征在外,武将家本就是提心吊胆过日子,本就是刀剑无眼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可,可
可,这是她的家人啊......
同样,温惠也真的做不到在小妹的面前,用平常的口吻吐出家人的死讯
万一呢,事情尚未盖棺定论
“阿姊!发生什么事了!”
可温慎是个急性子,温惠越阻拦她便越好奇越慌,可后者这次是下定了决心,沉着脸将其手直接反压在席上,不料对面的素衣女子却在此刻轻轻伸出手,反倒将信笺取了过去
!
温惠下意识想夺,她还没把崔时云当作“一家人”。可与她压不下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的,崔时云读信时全程没什么表情起伏,只有微微的皱眉,以及,轻轻的叹息
好在嫂嫂元嫣是绝对不可能与前“情敌”同席而坐共处一室的,她素不喜崔时云这种“孤芳自赏”范(认为其装),也巧妙间避免了一场恸劫
旁观者往往自清,关心者往往自乱
“家父尚在世时,曾讲与我一故事”
崔时云慢慢将信纸放了下来,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波澜不惊状:
“彼时祖父承太武之命,深入草原以寻蠕蠕(柔然)王庭,家父留守刚刚攻克而下的木未城,于夜半之时,忽有一封密信至,言祖父于穹隆岭处为蠕蠕人所困,要求家父带人增援”
“可信上字迹,却是祖父亲手所写无疑”
不懂,温惠盯着崔时云,已经没有理智去思考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实则,不然”
轻笑,素衣女子缓缓将信笺摊平至于桌案之上,指着“悔”字前头的一行字迹,举止间颇为股军师的运筹帷幄范儿
“以全掩偏,混鱼目于珠中有时的确难以察觉,但且细观其墨痕深浅,‘悔’一字之前的墨迹已呈浅棕色,而之后却仍是粽黑,且行句间的隔空与全文颇为不同,证明”
“此乃续写之笔”
温惠下意识接了,并和温慎一起将头凑到了信纸边细细端详。哇咔咔不愧是家学渊源,果真如其所言??仿造一个人的字迹很容易,但仿造一个人的行书习惯以及间隔用词等小细节,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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